她到底,在過什麽樣的生活?
1.
溫柔舒爽的夜風從窗口鑽進來,輕柔地卷起額前碎發,安人心神。
鹿久戴著口罩坐在教室裏上晚自習,指腹在書本間摸過,逐一分辨出細小的突出點,再連貫成句。
這是她專程在網上定製的盲文教科書。
比起休學來適應失明的去年,現在她已經完全習慣閱讀盲文。
鹿久完成了專業書的閱讀後,收拾好東西等待下課。
教室裏稀稀拉拉隻坐了一半學生,鹿久能感受到這些人或好奇或討厭的目光。
其實去年剛失明的時候她還是很痛苦的,不肯出門、不肯接受任何的安慰,但隨著她對現實的逐漸接受,再有人好奇地像看怪物一樣看她,她也能無動於衷了。
最好的武器是漠視。
她從小便倔,就像現在,越是飽受議論她就越喜歡在顯眼的地方接受議論,坦**又大方地任人去議論,她的不理會會讓對方的興致迅速降溫。
帶著涼意的夜風將心頭的燥熱稍稍撫平,鹿久思考了一路,覺得很有必要跟季東楠提下外教的事情。
她給季東楠撥了個電話,很長的嘟聲後那邊才接聽。
“呲—”
聽筒裏嘈雜的嬉笑聲傳來,還有嗚嗚的發動機轟鳴。
“喂?你說什麽?”男生大著嗓門嚷道。
鹿久斂眉,又重複了一遍。
“我這邊太吵了,有什麽事嗎?”季東楠還是沒聽清,他想了想,報上個地址,“我在百葉路銅興廣場這裏,你能過來嗎?”
看樣子還是不得不去一趟,鹿久等不到他回來再去找他。
掛斷電話,她心情欠佳地換了件外套出門。
小區的保安看到她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
“鹿同學,這麽晚了還出門啊。”
鹿久點頭,叫了聲陳叔。
自從搬家那天認識了陳叔,陳叔便對鹿久尤為關照,每次碰到都非得把她送至樓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