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路燈的餘光下顯得燦爛而明亮,記憶裏清澈幹淨的目光仿佛從未改變過。
於是他低下頭,在夏日夜晚昏黃的燈光下,輕輕親吻他的小姑娘。
梁初待在房間裏查了一下午拍賣會的信息,境外的一無所獲,下個月香港和澳門各有一場拍賣會,物品清單尚未公布。
那把南宋纏枝牡丹紋玉梳依舊完好無損地陳列在南京博物館,梳齒細密而整齊,鏤空透雕的技藝可稱精妙,梳上兩枝花蕊含苞待放,三朵牡丹盛放如生,與陸瑜春所提供的贗品相比,實在不是一個級別的技術。
看到這件珍品還好好的,梁初心裏就放鬆了一半,回賓館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就給陶微打電話詢問是否方便探班。陶微爽快地答應下來,並給她報了地址。
南京的夏天格外悶熱,下午剛結束了一場潑天大雨,地麵還是濕漉漉的。劇組的拍攝地在一處偏僻的古城牆上,梁初踩著一雙看上去價值不菲的涼鞋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遠遠地就看到董有昕活蹦亂跳地穿著一身青色鸞鳳雲紋鞠衣跟她打招呼。
她的精神真好。梁初有些無奈地想,完全不像被聶諶從電話裏一路訓到片場的人。
“小哥哥去補妝了。”董有昕過來拉她的手,“等會兒我們要拍一場很淒慘的戲,我先要醞釀一下感情。”
梁初回憶了一下她剛才的表情,怎麽也感受不到一絲淒慘的氣氛。
不過聽說很慘,梁初也有些幸災樂禍:“你慘還是他慘?”
董有昕揚揚得意:“當然是他啊!等會兒那場戲,我會狠狠地拒絕他!”
梁初頓時明白董有昕挨訓後卻還興高采烈的原因了。
董有昕上下打量她,繞了一圈:“梁初你今天穿得真好看,是小哥哥喜歡的風格。”
梁初已然習慣自己的穿衣品味被抨擊了,無辜地一攤手:“我在衣櫃裏隨便找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