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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時杳杳抱著一摞傳單,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重複著以“你好”開頭,以行人匆忙避開的背影作為結束的動作,來往間帶起的風,吹落她故意說得極快的話,輕飄飄地消散。
那張薄薄的紙支棱在半空中,正中央是碩大的“研武堂”幾個大字,散發著粗糙的油墨味,劣質的印刷讓那些鮮豔的顏色染花了她的指尖。
“研武堂”是時家的武館,是時父的**,現在也是他的煩惱,因為現下傳統武術並不流行,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學那些古板又沒有美感的招式了,每年招收的學生越來越少……
時杳杳覺得可能也是這個原因所致,今年沒有排得滿滿的魔鬼訓練,沒有來自全國各地的武術比賽的賽程指導……在時杳杳十多年的記憶之中,從來沒有哪一年的假期時光,像今年一樣悠長,用丁若瑩的話來說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也誠如她所言,這悠閑就像是“偷”來的一般。
就好像那些曾經被她拋在腦後的悠閑時光,被時間剝離出來充斥在現在虛度,她說不上好不好,隻是有些不真實,還有些失落。
“瞧一瞧看一看啊,研武堂春季大招生……”張衍的吆喝聲打斷了時杳杳的思緒。
張衍是被他在外打拚的爸媽以一種托孤的形式送到武館來的,說是男孩子學點武功強身健體。
時杳杳卻覺得,除了他父母忙於生意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張衍從小在這一片就是“遠近馳名”的混混,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有武傍身的時父之外,幾乎沒有旁人能夠鎮得住這個小霸王,所以他的父母無奈之下才將他托付給了自己阿爹。
“……學成以後絕對文成武德澤被蒼生,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那是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那邊,張衍還在扯著粗獷的嗓音喊得鏗鏘有力,如果忽略他吆喝的內容的話,確實是十分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