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蝴蝶飛不過滄海

番 外•十年後 重逢

〔杜薇薇〕

我在蘇荷去世後的某一天離開了安佑寧,這一次不是任性,也不是逃避。因為我發現我並不是真正愛他,我愛上的,隻是一場戰爭,一個人的戰爭,對手是陸丹笛,但她卻不願與我為敵。像我這樣的戰士,注定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恥辱。

我一直在一家小電視台做記者,其實,名氣、金錢等等,都不足以真正吸引我。陸丹笛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我們都是依靠感情生活的人,但是,我的感情在哪裏呢?這三年我一直沒有戀愛,不是不想戀愛,不是不想和世界分享。隻不過倘若擁抱不代表親切,那每次的花開都將成為一次賭博,可能有因,可能無果。

安佑寧在某一天打電話給我說他要出國了,他的爸爸媽媽在加拿大的餐廳開了分店,希望他能夠過去打理,他還自嘲地說他爸媽還一定要他帶陸丹笛過去,敢情他一直沒告訴他們他和丹笛早已分手,之後的女友是我。不僅僅是我自己,就連安佑寧也沒有認可我們之間的感情,之前是因為彼此依賴,之後是因為他應允丹笛照顧我。他打電話給我那天,我突然驚訝地發覺,我和安佑寧之間是陌生的,我們就連說一兩句親熱的話都顯得那麽別扭,更別說奢侈的午餐了。他是絕對不會像愛護陸丹笛那樣在她睡醒前就乖乖地做好午餐,然後欺騙她說鍋燒糊了—陸丹笛總向我和蘇荷炫耀,因此,那成為我夢寐以求的場景。一直等到我離開安佑寧,這個場景也沒有出現。

後來想想,沒有出現也是對的。倘若他也這樣對我,那便僅僅隻有一頓午餐的價值了,還有什麽值得炫耀的?

我一直無法回避地夢見一個場景:我、陸丹笛、蘇荷,我們又回到了過去,成為聯大的三個霸主,人人見了我們都想挖我們祖墳,但在言語上都被陸丹笛搶先一步,這廝的口頭禪便是“再鬧我挖你祖墳”。當然,她現在一定不會把這句話時常掛在嘴邊,因為她現在是全國鼎鼎大名的女主播,並且還兼著主持《音樂中心》,人們已經漸漸遺忘白羚,這三年,陸丹笛成為所有觀眾追捧的對象。她過上了從未想過真可以實現的夢幻生活,不知道她是否開心。因為她一直沒有聯係過我,我知道,我自殺那一天,她是為了安慰我才說那番感人的話,在她內心深處,也許早已把我踢出局。姐妹的稱呼,已經變成一個殘忍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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