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6月5日 天氣:非常棒
今天在圖書館看到一本科普雜誌上琥珀的照片,清晰而美好,我總算相信了關於“琥珀是上帝的眼淚”這種林黛玉式的說法,真是太美了。一隻可憐的蟲子,在樹枝上散步時,老天爺估計要麽是看瓊瑤看得太入神,要麽是正在切洋蔥,那一滴金黃色的眼淚跌落,把這隻蟲子包圍,或許它在這之前還在做著美夢,這一瞬間卻被死死地關押進這滴巨大的眼淚當中。
再次被人發現它,是在數萬年後的今天。我對著這張照片出神很久,陸丹笛還以為我在偷看什麽色情圖片呢,一把搶過去,然後不屑地扔回來說“嘁,看隻蟲子都這麽著迷,小樣兒病得不輕呢”,接著繼續和她的安佑寧親熱。
這個瘋丫頭怎麽會懂呢?這個沒心沒肺的妖孽,怎麽會懂嘛!
她永遠不知道這是多麽珍貴的東西,眼淚凝結成永恒的生命。過得開心愜意的小姑娘是不會明白生命的重要性的,她們往往隻能等到青春消逝後才會愕然驚醒,那些承諾的天長地久在哪裏,那些激動的山盟海誓為何不能兌現,那些在身邊團團轉的馬路求愛者哪裏去了。而我,此刻就羨慕這隻蟲子,它就在我的眼前,這麽安靜地存在著,它青春永駐,它的一切美好都定格在這個突如其來的瞬間。它如果還有思維,一定是萬分驕傲的,一定不會後悔從那根樹枝上路過吧。
—《蘇荷日記》
“說吧,你要怎樣?我雖然勢單力薄,但姐妹眾多,陸丹笛和杜薇薇都不是省油的燈,你有膽量就放馬過來吧。”蘇荷還未坐穩就劈頭蓋臉地問,怒目圓睜,妄圖在氣勢上先壓住夏寂這小混混。
這似乎是她頭一次在“今天”啤酒屋厲聲嗬斥,嗬斥完她竟感到悲哀,小小的熟悉的酒吧裏,她竟感覺到排山倒海而來的悲哀。這是她和龍澤曾經常來的地方,再強大的心髒,都抵抗不了一句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