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 8月15日 天氣:有時炙熱有時寧靜
好一個寧靜的夏天。
寧靜得寂寞,但是寂寞卻有寂寞的快樂。
我以為夏天都應該是肮髒又燥熱的,毒辣的太陽掛在天上,出一趟門得鼓起巨大的勇氣。還有夏天的知了和以前黏黏糊糊的柏油馬路,就像一部情節複雜看得人心浮躁的電視劇的開場白。
事實上也是如此,我害怕夏天的到來,總是很多很多的故事在夏天展開,盡管這個夏天寧靜又澄澈,但還是避免不了。對於我這麽一個悲觀的女孩子來說,任何時刻,情緒來了,那麽,悲傷的事件便發生了。
中學的時候,陸丹笛和杜薇薇驕傲得像公主,是班上最漂亮的兩隻丹頂鶴,她們似乎與所有的男生為敵—在我們念初中的時候可沒現在這麽開放,你要和誰誰誰過度親熱了,立馬要請家長寫檢查並且劃入壞學生的行列。
也就是那個時候,初三畢業之前有兩個月的突擊複習,鬆和我同桌。鬆有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皮膚。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瓶肥皂水,拿個吸管吹泡泡,他站在三樓對著樓下吹出無數個可愛的泡泡,刺眼的陽光穿過這些透明的精靈轉眼折射出七彩的色澤。
盡管他對我很好,我甚至猜想,他指不定會按照我幻想的那樣,捧著我的臉微笑—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微笑,在這個炎熱得讓人心緒不寧的夏天包圍我,從此以後不受到任何傷害。初中畢業後他考上了別的學校念高中,我們再也沒有聯係,高中在陸丹笛和杜薇薇的吵鬧與家事的悲痛中慢慢度過,有好幾次,我幾乎要忘掉那個在陽光下吹出七彩泡泡的男孩子。
可憐的成人,等到如今,我雖然已經失去了那種最原始的害羞,但同時也失去了愛一個人的勇氣。那麽,老天爺,什麽時候可以給我一段長久又平穩的愛情,就像今年這個寧夏一樣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