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因他是她永遠不能再抵達的岸。
時間指向十一點半。
藥水還剩下最後一小瓶,南風的血管極細,護士不敢把點滴放太快。
南風緩緩睜開眼,頭頂燈光太明亮,刺得她又微微閉眼,再睜開,側頭,發覺坐在病床邊的傅希境正望著他。
“醒了,感覺好點了嗎?”他微微傾身,語氣溫柔。
“好多了,謝謝你,先生。”
傅希境臉色一變,聲音冷了幾分:“趙西貝,你還裝!你就裝!”
南風疲憊地閉了閉眼,輕說:“我真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我挺累的,我們不要再爭論這個話題了,好嗎?”
傅希境嘴唇微動,沒再逼她。
他不說話,她也沒開口,室內陷入持久的沉默,唯有輸液管裏藥水流動的聲音滴答滴答輕響著。
她閉上眼睛,假寐。
“以後不準再喝酒。”他忽然開口,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南風想反駁,卻怕引發更多的爭論,繼續假寐,沉默是金。
他也沒追著要個答複,繼續說:“要按時吃飯。”
她繼續沉默。
他得寸進尺:“不準吃刺激性食物。”
她眉頭微蹙。
“要按時到醫院做胃健康檢查。”
她睜開眼,偏頭瞪他:“我說你……”
佯裝凶狠的眼神被更冷的目光彈回來,他嘴角緊抿,不怒自威的模樣。她忍不住瑟縮了下,乖乖閉嘴。
這時,護士小姐走了進來,南風鬆了口氣。
“沒有多少了,我在這裏等你打完吧。”護士望著吊瓶說。
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呀!
“謝謝,謝謝。”南風忙不迭道謝。
終於打完了,護士上前拔針頭,南風縮了縮手,她從小就怕打針,所以每次感冒能扛過去就扛,要不就寧肯慢慢吃藥。
護士見狀,忍不住笑了:“這麽大人了怎麽還怕疼呀,別怕,我很輕的。”抓過她的手,迅速地拔掉了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