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靠著宿醉和藥片才能睡著的日子真的很難受,都說醫不自醫,大抵是因為沒有人敢對自身的狀況做結論吧,但他知道,他的病又嚴重了。
晚上八點到來的台風迫使人們不得不關緊門窗,不過今晚他並不打算這麽做。
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刮得窗簾胡亂飛舞,房間裏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被這場暴風雨澆個徹底。
半年前,診所的前輩說他已經不適合繼續從事心理診療工作,因為他的情況並不樂觀,有人說學心理的,百分之九十的人多少也存在著心理問題,看來他也逃不掉這個魔咒。
他並不難過,或許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離開這兒回國的好機會。
如此,也不會讓母親覺得他是因為他們生了妹妹,故而做此決定,反而還有一個恰當的理由——放鬆心情。
離開桐灣,他便刻意不去和時春聯係,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回來,而他知道她一定不會出國。對於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敢過早許下承諾,就像離開時,他什麽都沒有說一樣。
現在他回來了,一切又都要另作打算。記憶中,她的模樣依舊清晰明朗,哪怕是離開了這麽多年,連桐灣的印象都模糊,她卻倒像是被刻在腦子裏。
一下飛機,他就馬不停蹄地去找她,生怕錯過一秒,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了這麽多年,他不允許再錯下去。
可,他還是來晚了。
得知她結婚的那一刻,震驚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她不是應該在讀書嗎,為什麽會結婚?可聽說是牧家,也就覺得不是沒可能。隻是就算是和牧家,他也不允許。
怒火中燒地去找她,不為別的,隻是因為她應該是他的,是他安放在家鄉的一株梔子花,堅強且倔強地開著花,隻等著他回來。
何況,她和牧休言之間根本沒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