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季星臨在校門口將時小多送上公交車,小姑娘隔著車窗對他揮手,笑著說:“明天見。”
夕陽已經退了,天邊浮起淺色的星子,季星臨跨上單車,他想,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時小多哼著小曲進了家門,一路蹦蹦跳跳。時遇稀奇地看她一眼:“你身上生跳蚤了?”
時小多掛在她家遇哥脖子上,吧唧親了一口。
時遇十分嫌棄地把她推開,問她晚飯想吃點什麽。時小多聲音清脆:“沙拉!我要減肥!每天少吃一粒米,男神新娘就是你!”
時遇眯著眼睛:“男神?那個姓季的小孩?”
時小多心虛,沒敢應聲,拎著書包進了臥室。
今天下午,季星臨在衛生間裏上藥時,門板錯開了一條縫隙,時小多偷瞄了一眼,剛好看見那家夥拉住T恤的下擺舉臂脫下。
仿佛有九天驚雷滾滾而來,正劈在時小多腦袋上,轟隆隆地飄過一句彈幕——
男人的腰,奪命的刀。
勁瘦修長,也太好看了吧……
她再看一眼自己圓鼓鼓的肚皮,吃啥飯啊吃飯,戒了戒了。
季星臨去了藍田居,池樹吃飽了飯,坐在門前的搖椅上喝茶擼貓,手邊擺著一台收音機,放著昆曲。收音機唱一句,池樹跟著哼一句,咿咿呀呀,離休老幹部似的。
季星臨在池樹腳邊踢了踢:“閣樓今天歸我。”
池樹看他一眼:“你好像心情不錯?”
季星臨沒說話,拎著書包朝後院去了。
池樹在臥室裏加了個閣樓,斜頂的,裏麵有榻榻米、一張布藝沙發和塞滿CD的舊書架。心不靜的時候,季星臨喜歡待在這裏,門一關,他的世界隻剩下眼前的方寸。
沒有煩惱,不用憂慮。
季星臨衝了個澡,他沒帶換洗的衣服,從池樹衣櫃裏找了舊襯衫披在身上。他不愛用吹風機,隻是用毛巾擦了兩下,黑發刺短,泛著濕淋淋的水汽,額發落下來,壓在眉眼上,有多幹淨,就有多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