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雲城,最最普通,一家酒鋪。
還是那個時常看天的小夥計。
寫著緣來四個大字的青旗被風吹得高,在地上拖下一道長長的剪影,依靠在旁邊的楊柳樹旁,就好像是一個休憩的旅人。頭頂上盤旋著一陣鳥叫聲。
從城門口回來,忙碌了一個中午,總算得閑。
趙掌櫃放下算盤,活動了下略顯肥胖的手指,準備進內屋休息。
門口小夥計燕四還在喝那一碗涼水。幾口就能解決的事,這小子喝了快一個中午。
趙掌櫃忍不住嘮叨起來:
“這兩天城裏頭蠻鬧騰的,雲龍衛滿大街的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亂子。你小子也別老在外頭閑逛了,出了事我可幫不了你。”
燕四想起早間所聽見的事,全沒想到掌櫃是催他回店裏拖地,隨口說了句:
“天塌不了。”
趙掌櫃隻得點點頭:“是啊,有雲護府在呢,這也不是咱這些平頭百姓該擔心的事兒。”
這小子聽不懂人話。
趙掌櫃暗歎了聲,走進內室,不一會就從布簾底下飄出一股煙氣來。
悠悠養了半日的神。回頭一看,那小夥計依舊是有些魂不守舍,站在門口的屋簷下出神。
那天色就真有那麽好看?
燕四仍站著,仍在“偷懶”,他聽不見掌櫃的腹誹。
南來北往,老主顧都知道,燕四是緣來酒肆的大夥計。
照他自己的話講,他還是個江湖人。
往來熟悉的人瞅他臉白,都管他叫四白。
每次燕四說他也是個江湖人,眾酒客都會心地一笑,以為這笑話可入酒。
燕四來這幹活已經快三年了,是師父的朋友托人介紹,費了好大的情麵才說動了掌櫃。
緣來酒肆的布局並不開闊,半間店麵與隔家合用,門內隻放得下一個半圓環型的大櫃台,櫃台底下堆著一些還沒開封的酒,上頭壁上擺著的是可以用木勺盛取論瓢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