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寂寂,清月幽幽歎,不知雲深深幾許,淩亂了嬋娟。
淩立在鶴石上的白衣男子,墨玉一般的長發用雪白的絲帶束著,一半披散了下來,端的是飄逸俊雅,風流浸骨。
似玉容顏上隱隱有光澤流動,不濃不淡的劍眉斜飛入鬢,眼眸閃動著萬種琉璃的光芒,似潺潺流水,又溫潤如春日裏還未融化的暖雪,透著柔和,又似乎閃爍著淡淡的哀傷和寂寞,淡淡勾起的唇角,自有一股雲端笑人間,醉臥弄日月的無雙風骨。
他的手亦是雪白的,此刻正拈了一玄色酒囊,淺淺抿了一口,見眾人朝他望去,廣袖流雲搖曳,已是輕輕飄了下來。
白衣黑發,伴著清風冷月,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姿,直似神明降世。
眾人一時愣怔在那裏,做不得聲,似是不忍驚擾了這月色淒清臨玉樹般的風姿。
白衣男子見一眾人盯著他瞧,唇角弧度莫名擴大,笑的更是肆意無礙:“小賊實在該死,竟是惹惱了師姐。”
低咳數聲,臉色愈加蒼白,竟是泛著一絲沉積多年的病容。
容顏少了玉澤,平添一份清冽,愈發襯得男子仙骨風流,倜儻無雙。
清半夏忽地上前一步,直直撲進他懷中,一雙玉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脖子,身子柔弱無骨,似將要融化的雪般攀附在他身上,口中淺淺的低喃:“雲師弟……雲師弟……”
失蹤五年的雲傷……竟如此突兀的出現在了眼前,是夢……還是幻?
商陸一臉驚喜,想要說些什麽,隻覺口中一片苦澀。
歎妙,月初旬,北宮沐風三人何曾見過有人當眾如此親熱,一時隻覺尷尬,微紅了臉,欲轉了頭去,忽聽一聲脆響,清半夏已然離開雲傷,後退數步,揚起的纖纖玉手還未來得及落下。
眾人皆是錯愕不已。
唯月初旬暗暗低歎:白衣男子故意生生受了這一巴掌,玲瓏少女卻毫不知情,急急撤身,竟會去擔憂男子對其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