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古潭,漣漣水幕,青山映圓月,自是清冽愜意。
月初旬瞧見雲傷舉了酒囊,一口接一口的抿著,嗤笑出聲:“雲公子,這酒為何有股甘澀?不知是何種美酒?”
“月姑娘你且猜一猜。”說著,把酒囊遞給月初旬,斜眉瞧見圓月高懸,眸底忽地黯了一黯,“你且在此處等我,我去去便來。”
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見,這才細細嗅著空中酒香,卻怎地也猜測不出,思量再三,終耐不住酒香相誘,忍不住輕啜了一口,瞬時隻覺冰冷沁骨,喉間似含了千年寒冰,身子微微打了一個哆嗦。
……這酒,似極了藥酒,卻又摻了至寒之物。
雲傷臉色時常蒼白無血,兼之輕咳不斷,想必這酒便是醫治頑疾之藥。
月初旬這般猜測,等了許久,未見雲傷身影,唯聽一簾瀑布傾瀉,水聲濯濯若玉笛輕泣,奏著一首低吟清冽的鎮魂曲,淒涼,悲怨,穿越浮塵暗飛而來,竟似是在何處聽過,十分熟悉。
月初旬聽著水樂,尋思了半晌,終於勾一勾唇,陰測測笑了一笑,將酒囊往岩石上一擲,拔腿便跑。
等他?
等他才怪!
淩空縱躍,飛燕翻騰,一襲白衣沾染夜露晶瑩,濡濕一片,顯出一絲淩亂,月初旬卻不去顧及,直至飛的遠了,耳邊再也沒了水擊礁石的聲音,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他……終於被甩掉了。
月初旬一歎一喜,不待休息,繼續向前狂奔,奔了許久,些微口渴,彎下身子在山溪中鞠了一捧水,一口水尚未入腹,“噗”的一聲硬生生被吐了出來。
……如此熟悉的蓮心苦澀酒香。
抬頭,眯眼向上望去,高高岩石之上,玄色酒囊靜靜而立。
月初旬一怔,飛身躍上,古潭清瀑,熟悉如斯。
莫不是,見了鬼?
左右瞧了瞧,雲傷尚未歸來,月初旬一惱,氣呼呼對著酒囊道:“你等著。”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