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何成玉便領著兒子、孫子和陳家的幾個長輩,來了阿三家裏。
何成玉沒事人似的,好似昨晚的一切都不曾發生。笑嗬嗬的開口,說是讓阿三快去把她媽媽叫出來,早些去給她爸爸複墳。
昨晚回去後她想了很多,既然阿三都能做出提刀威脅舉動,那麽要是逼得急了,楊向麗也可能做出過激的事情。要是她也撒一次潑,之前說好的一萬塊錢恐怕都要打水漂了。
何成玉想好這一切,這才趁熱打鐵,想趁陳家各位長輩還在這裏,把錢拿過手了。
這幾日哭的太多,也沒有睡覺,阿三的眼睛熬得紅紅的,還有些浮腫。何成玉帶著一群人進來的時候,她正拿著熱毛巾敷眼睛,聽到腳步聲近了,才把毛巾拿開。抬頭見了帶頭的何成玉,睜大一雙紅腫的眼睛,瞪了她一眼。
她氣呼呼的把毛巾扔進臉盆,轉身進了裏屋。
從記事起,阿三就知道奶奶不喜歡她,甚至有些恨她,並且連帶著恨起了她的媽媽。她知道自己如果是個男孩,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是,性別是她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她憑什麽因為一個無法改變的性別厭棄她?自從想明白這些,她就對這個是非不分的奶奶親近不起來。
從前爸爸還在,奶奶也還沒有與她們發生正麵的衝突,還能維持著表麵的恭敬,見了麵,還能勉強和她打個招呼。昨晚她們徹底撕破了臉皮,現在連表麵的恭敬也不用維持了,阿三完全不想理她。
阿三畢竟年紀小,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自然做不到何成玉那樣,明明昨晚才吵過一架,現在還能笑嘻嘻的站在這裏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楊向麗看阿三的臉色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從剛剛聽到外麵的說話聲,她就知道那些人是為什麽而來的。
她撩起圍裙,一邊擦手一邊吩咐:“阿三,我出去看看。你燒著火,麵熟了就撈起來先吃著。”她扯下圍裙,摸了摸阿三的頭就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