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穀遠在千裏,道路顛簸,行了將近兩日,馬車終於停在安瀾穀的入口。
江步涯在傅家無聊賞花時,看到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在下人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慢慢從大門挪進來,挪到了後院的長廊上。
她倚在一顆大樹枝幹上俯視著來人,手裏握了一隻白玉笛子,本來準備吹幾個調子,現在卻放了下來。
她看那人第一眼就知道,是傅泊天。
這時她才發現,之前竟從未在府上見過這個這個前任城主,聽說當年也是一個手段厲害的人,如今須發皆白,一派滄桑孤寂的模樣。
他和傅西陵應該不住在同一個地方,今日為何會來這裏?剛好傅西陵還不在……
江步涯看著他沿著長廊幾次轉彎,蹣跚走到一個最裏麵的一間房門前。
關上門的一瞬間,江步涯飛身而下,輕盈的落在長廊上,躲在一根柱子後麵。
這間房子背光,她看見房屋裏麵那人點亮了油燈,從窗戶裏透出微弱的光亮來。
卻轉瞬間屋子裏沒有動靜,油燈被點燃沒多久又突然熄滅,兩個人投射在窗紙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徹底消失了。
又是機關。
最近一段時間,好像和機關密室這些東西有了緣分,處處都能遇到。自己也跟做賊一樣,把以往的坦**肆意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但這次,她懶得再去探尋別人的秘密,不管是和夕羽城有關,和傅西陵有關,都和她無關。這麽想著,於是對自己的躍下樹梢的行為自嘲了一聲,一轉身,又回到了樹上。
但江步涯錯了。
那扇被關上的大門裏,藏著的,就是她尋找了多年,心心念念多年,為了得到殺人無數踏著白骨鮮血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滄月圖。
如果那天,她能跟在傅泊天後麵潛入密室,如果她能發現他隱藏多年的秘密,如果,她看到密室中垂掛在牆壁上的那幅畫,也許,後來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那番哄哄亂亂你掙我奪不會發生,那次血流成河不會發生,也許她可以拿著那張圖從此離開夕羽城無牽無掛……可偏偏,她沒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