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素年漫漫楚雲深

十八

最近,紀銘參加了一場籃球比賽,前一個月就開始練習,占用了晚自習結束的一個小時和整個周末的時間。那段日子我成了給他端茶送水的跟班小妹,他打球的時候,我就坐在旁邊的塑膠草地上,遇上好天氣,鋪一張報紙,腿上放一本小說,手裏拿一包薯片,暖融融的陽光照在身上,初秋清涼的風吹著,愜意的不得了。那也是這個城市天氣最好的一段時間,有時候看著書就睡著了,薯片撒了一地,最後還得打完球滿頭大汗的紀銘幫我收拾。

“你還說我訓練的時候隨叫隨到,結果呢,整整睡了兩個小時。”他用白色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調侃我。

我哈哈的笑開,說:“我這不是晚上想你想的睡不著嘛。”

他捏了一把我的鼻子,還真疼,“就是說的好聽,究竟想沒想我,還有待考察。”

“那你要怎麽考察?”

他裝作認真的樣子思考了一下,說:“那就今天晚上我給你帶一個電話,看你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你就不怕被我爸媽聽到?”

“你的手機不是早就調成震動了嗎?傻丫頭。”他摸了摸我的頭,笑的溫柔。

不過他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一邊低頭擦汗一邊微笑說話的樣子還真好看。他還養成了一個小小的習慣,就是在無聊的時候從我的馬尾中挑出一縷頭發,繞在食指上,來回反複的轉著圈,這個小小的動作隻有在他覺得沒有同學看到的地方才會做,比如操場上大樹環繞的角落裏,比如班裏人都走光了我們兩的座位上,比如周末出去的每時每刻。他做這個動作時我總會像個乖順的小羊一樣靠在他身邊,看書或者漫無目的的發呆,經常會想起林涵,想她去了一個怎樣的地方,是不是有花紅柳綠的春天,是不是也有我這樣又固執又裝模作樣的人。

我沒告訴紀銘,我眷戀他對我微笑的樣子,他不經常笑,但隻要嘴角勾起來一點,就能讓人感到溫暖。該怎麽形容呢,好像千年的雪山之頂的白雪在耀眼的陽光下突然化開,於涓涓流淌起來的水中開出一朵花來。我真是小說看多了,所以在腦袋裏產生出各種各樣的幻想,而且順其自然就把這些幻想放到紀銘身上,但最終什麽都不適合他,紀銘就是紀銘,我的紀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