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記得在病房門口偷聽到的醫生說的話。
未來,如果葉薇不做手術,病情早晚會惡化,到那個時候,她真的要在我們麵前,從容赴死?
我問紀銘:“我該怎麽辦?葉薇真的有可能會死。”
他沉默了好久,問我:“你現在很喜歡她,對不對?你不想她死……”
“對!”
他破天荒爆了一次粗口:“媽的,這件事和陸小楓沒關係嗎?他和葉薇不是從小就認識嗎?他應該會有她父母的聯係方式。”
我說:“他沒有!如果他有,他早就聯係了,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歎氣:“他都沒辦法,我們又能有什麽辦法?”
“可是,紀銘,我害怕……”
“別怕……”他像從前無數次那樣,一隻手擁著我的頭,離我不多不少剛好兩寸的距離,我在他的瞳孔裏,看見自己悲傷的臉。他說:“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辦法安慰你,我們再等等吧,沒準,葉薇能想開呢。”
我該怎麽告訴他,葉薇沒有想不開,所以,她也根本不會有想開的那一天。
“紀銘,你是真的愛我。對不對?”
他笑了:“傻瓜,又瞎想什麽呢?別胡思亂想,我們很快就要高考了。”
我不知道自己都當時為什麽突然那麽較真,我大聲對他說:“我沒有瞎想!你別說我瞎想!我真的想知道!”他的眉頭皺起來,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我的意思是,就算我胡思亂想,你也不要這麽說我,好不好?你就認認真真的回答我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很愛我?你回答我一次,紀銘。”
“素年……”
“你回答我一次,就這一次!”我打斷了他。“你不要像別的男人那樣用花言巧語來安撫我,我能聽出來的,紀銘!”
我這麽說著,眼睜睜看著他的眸子裏漫上懷疑和甚至怒意,但我還是一字一句的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