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區支教的生活很忙,忙到不知道一年三白六十五天算是長還是短,總是就這樣過去了。已經習慣了這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早上六點半準時起床,晚上十點睡的也很準時,如果沒有特比的事情的話。
這裏還有一條小溪,裏麵的水聽說前幾年還有人在喝,不過現在不能了。
在我看來它還是很清澈的,要比故鄉的那條青河好多了。我又想起那條河,以前地理課上老師說有河的地方總是生命的起源之處,所以老一輩的人,對土地和河流總是懷有某種眷戀,所以,我每次想到故鄉這類詞語,第一個映入腦海的,也總是那條晝夜翻騰和青河。白天有風吹起漣漪,風再大一點是小浪花,晚上在等黃照耀下也是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會讓人片刻的忘記它是一條無藥可救的渾濁的河流。
還是說說這條小溪吧,畢竟她更像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恬靜又溫柔,能清楚的看到水底下的鵝卵石,河邊長著高而茂密的野草,間或點綴著幾朵粉色的小野花。
上次,有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兒跟我說,她有個姐姐以前最喜歡河底那種圓圓滑滑的鵝卵石,所以每次上學都忍不住撿上幾個放兜裏,但是有一次就不小心落到水裏,有個大哥哥路過把她救起來,後來,說到這裏她臉突然有點紅,“後來,她們就結婚了。”
原來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故事,可以這麽理解吧,雖然誇張了點。
不過,那個小女孩兒是不會想到這些詞語的,在她們的世界裏也許從來沒有過英雄和美人,更不會想到以身相許,但卻意外的很美好,當她用軟軟的聲音有些害羞的說出這個故事時,好像再多的渲染鋪墊都比不上了。
其實我也喜歡給自己的學生講故事,一節課的最後五分鍾,如果有時間的話,就會把各種中國古代神話故事拿出來,還有聽過看過的一些西方故事,以不同於爸爸當年講故事的口吻,我多多少少會忍不住加一些渲染,盡量把故事最美好的狀態呈現給他們,講台下一排排期待興奮的眼神會讓我覺得無比滿足,於是那五分鍾就變成屬於我們的一場短暫的聯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