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府,天香樓。
日已暮。
二狗背負雙手,站在三樓雅座的一扇窗前,正出神地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
他身著杏黃色絲質長衫,提花綢褲,頭上還帶著頂絲帶飄揚的文士帽。衣褲的質地都很考究,來自並州府最有名的福遠綢莊;裁剪得也相當得體,出自並州府最有名的徐記裁縫鋪。
雖然華麗的衣著並不能遮去他臉上那經受了常年風吹日曬的痕跡,但此時的他,已絕對讓人想不到他不久前還是街上的一名乞丐。
以往他時常在下麵那條街上遊**,指望著從進出天香樓的客人們那裏討得一些賞錢。因為他知道,能來天香樓的人,出手往往是比較闊綽大方的。
在天香樓美食一頓,一直是他二狗的一個美夢。他最大的一個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親自做東,包下天香樓的一間最好的雅座,來宴請客人。
腳步聲響,伴隨著小二畢恭畢敬的問候聲,門簾一開,他的客人到了。
來者是一個膀闊腰圓、目露精光的大漢。見了二狗,竟拱手道:“劉賢弟,抱歉俺來晚了!”
二狗見了來人,也像模像樣地拱了拱手,笑道:“傅大哥,小弟已備好美酒佳肴,恭候大哥多時了。”
“賢弟客氣了!”來人到桌邊坐下,端起茶碗大口喝了幾下,看來是一直在匆忙地趕路。
他叫傅彪,是飛鷹堡的一個小頭目,也算是鐵天鷹的一名得力手下。一手五行八卦刀法已有六成火候。
他這樣的人,來赴二狗的宴,聽起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像二狗這樣在市井裏為飛鷹堡效力的眼線,少說有十來個。換作幾日前,二狗在他的眼裏還不如一條狗,盡管這個乞丐,是世子親**代過要好好對待的人。
可是前日,當二狗無視他鄙夷的目光,偷偷將兩根黃澄澄的金條塞進他手裏時,他對這個小乞丐的看法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