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馬人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身邊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個灰蒙蒙的人影,影影綽綽的看不分明,他掃了一圈,忽覺腦後一陣劇痛,是辮子被人抓住使勁一拽,一個濃髯滿頰的人頭突現在麵前,惡狠狠地道:“薛八,你個死忘八,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誰?”
那個叫“薛八”的賣馬人一看那張臉,正是自己多日以來一直提心吊膽,連睡夢中都會驚醒的那個人,頓時魂膽俱消,結結巴巴地說道:“原來是胡……胡爺,你近來可、可好?”
找寶人胡豹惡狠狠地盯著薛八,怒道:“好,我自然是好得很呐!”但看他的那張臉,攢眉怒目,額下的連鬢鋼須,根根都好似鐵線一般,倒豎了起來,又哪裏說得上半個“好”字?
偽裝成買馬人的是夏留仁,他擠到胡豹身邊,悄聲對他說道:“大哥,不要在這裏,往東不遠有個風神廟,不如去那裏了結了他!”
胡豹點頭道:“也好,咱們走!”夏留仁把他的馬牽過來,胡豹翻身上了馬,呼嘯著向風神廟馳去,手裏還緊緊攥著薛八的發辮不放,一路上把他橫拖直拉的,一條小命十成中倒有九成丟在了這路上。
到了風神廟,胡豹砰的一聲踢開廟門,把那個薛八提進來,摜到了地上,薛八鼻青臉腫的,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碎成片片,迷迷糊糊的,嘴裏仍在含糊不清地道:“胡爺饒命,我實不知小銀瓶是你的……你的……”說了半天,“姘頭”兩字仍是不敢說出口,若是說了出來,這性命怕是立時就保不住的了。
但話說到這份上,說不說出口其實也沒多大分別了,胡豹一把抓起薛八,咬牙道:“什麽姘頭不姘頭,你這個狗頭,今天我要為銀瓶報仇!”說著,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剔骨鋼刀,是他早就備在身邊的,看來竟是要將薛八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