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雨水從伽藍寺山門上的簷角流了下來,濺在地麵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輕響。
已是春暮時節,湖邊的風還是有些清涼。我讓開一群工人,走到了山門的外邊,出神地看著前麵的草地。一艘小型商務飛船正緩緩停靠在那裏。
雨水打在臉上涼絲絲的,讓我不由地裹緊了身上的風衣。經過了一夜的風雨,落了一地的桃花瓣看起來是那麽的淒美動人。
飛船的艙門向旁打開,一條升降梯從飛船腹部伸了出來,搭在了草地上。很快,又有船員抱著一條紅地毯從飛船內部一直鋪在了鵝卵石小徑上。
盡管雨勢很小,但還是有把黑色的雨傘從艙門中綻放了出來,遮擋在一個男人的頭頂。
我往前走出兩步,站在鵝卵石小徑的盡頭,靜靜地看著那個熟悉的男人。他在身後助理亦步亦趨的服侍下,緩緩地向著伽藍寺走了過來。
“阿傑。”我低聲叫道。這個曾經親切的名字如今竟有了絲陌生的別扭感。
“父親呢?”阿傑抬起頭看我。
“在裏麵。”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但你不該來的。”
“我沒想勸他。”阿傑淡然道:“我們都是一樣固執的人,都不會輕易妥協。隻是,我沒想到,連你的想法也是這麽的迂腐。”
“迂腐?”我氣極反笑,“哈哈,我們的堅持在你看來是迂腐?那你呢?你進入議會又為的是什麽?滿足你那可憐的野心和可悲的權力欲望嗎?”
“聯邦議會?嗬嗬,那不過是一群可憐自大的廢物而已。”阿傑冷笑道,“你知道,我要的可不僅僅是這些。”
“還是因為……希雅?”我艱澀地說出了那個令人心痛的名字。
我眨了眨被雨水濕透的有些酸澀的眼,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美麗淡雅的身影。
“希雅。”她抱著插滿了向日葵的花瓶,眨著湖水般澄澈的眼睛,笑著對我說:“我的名字是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