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曆放出鷹鴿後,來到了義父趙獨孤的房間。
房間的布置十分簡單,一張硬木板床,床的正對麵是一幅女人的畫像。畫像的下方擺放著一頭暗黑色的鐵鑄烏龜,龜背上有一小香爐,上麵插著三支燒了一半的香。
孔曆轉動鐵龜的腦袋,一道暗門緩緩地開啟了出來。
“呼呼呼……”孔曆聽見了暗道裏傳出的聲音,他知道,這是義父正在底下練習刀法。
孔曆掌著一隻小燈,在密道中行進著。
密道的牆是由方方正正的石板築成,剛建成的時候,每一塊石板都被打磨得光滑透亮,當時是孔曆親自建工的。但是現在,幾乎每一塊石板都破爛不堪,上麵布滿了淩亂的刀痕,地麵上也掉落著被削下的細小石塊。
孔曆對武學沒有興趣,他至今仍不明白義父為何對刀法如此癡迷。他曾經想找人替趙獨孤打掃一下地下室,被他拒絕了。
“這些布滿劃痕的石壁,這些破碎的石塊,都是我刀法日益精進的證明。哪天我的刀法能毀了這屋子才是好呢!”趙獨孤握著龜行刀癡迷地說道。
“舞刀弄劍,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嘩眾取寵,粗糙,並且缺乏美感。隻有蟲蠱,從培養到施毒,整個過程都精致而完美,那才是真正的藝術。”孔曆當時並沒有真的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對著趙獨孤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他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能說。趙獨孤性情暴躁,尤其受不得他人與自己衝突頂撞,違背者,隨時會死在他的刀下。這個忌諱,他孔曆比誰都清楚。
孔曆走到了趙獨孤的練功房。這個練功房有框無門,孔曆就安靜地站在門框之外。
趙獨孤手握大刀,佇立在八隻巨大石龜之中。
突然,他大吼一聲,躍起揮刀,在八隻石龜周圍快速遊走揮舞著。
刀聲呼嘯,孔曆感覺到了一股寒冷的衝力直逼自己的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