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站在攬月樓第一樓,他掃視著來往賓客,站著的坐著的,喝酒的吃飯的,吵架的聊天的,沒有蓑衣人。倒是另外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們這最烈的酒是什麽?”一個年紀二十左右的光頭小子問道。
和尚看到他背上的包袱裏,隱約裝著一樣重器。
“客官,咱們攬月樓裏,隻賣一種酒,夢逍遙。您要問它是不是最烈的,那我要說不是,我一定是在騙您。”夥計利索地介紹著。
“有多烈?”光頭小子認真地問道。
“這麽說吧,這攬月樓,從第一樓到第十樓,一共一百八十三桌。我在這做跑堂已經七年了,這七年裏,我從沒見過哪一桌要過第四壺夢逍遙。”
“好,我要一板車。”他爽快地說道。
“沒問題,咱們攬月樓最不缺的,就是酒了。掌櫃的,醉逍遙,一輛板車,裝滿。”夥計開心地喊著,領著他取酒去了。
“有趣。”老和尚笑著,往樓上走去。
攬月樓第二樓,和尚駐足,觀瞧著。
就在和尚身邊這一桌,坐著的是八個趟子手模樣的人。
“孫爺,咱這可是第二壺了,醉逍遙可不比別的,我實在是喝不了了。”說話的正是李明。
“喝,接著喝,我好容易撿來一個女人,這總鏢頭……”孫達不開心地說道。
“孫爺,總鏢頭做事,您議論議論還行,咱們可不敢……”話說一半,這個趟子手趴到桌上,睡著了。
“還是沒有。”和尚沒有看到蓑衣人,又繼續上樓。
第三樓,沒有。第四樓,沒有。一直到了第九樓,老和尚找到了蓑衣人。
大雪紛飛,這靠窗的位置最是寒冷,可是此人,身披蓑衣偏偏就臨窗而坐,正一杯一杯,慢慢地飲著酒。
和尚走到蓑衣人對麵的一張桌子,將長棍倚牆,麵對著他,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