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當時已改朝換代,但此間後廳仍然裝飾的同唐朝一樣,沒有高腳桌椅,一律是矮腳幾案,幾案下是錦繡蒲團,中間一條過道,陸公子頗有風度的把白天宇讓在右側上座,待白天宇坐下後才返回過道對麵的幾案前坐下,二人正好麵對麵,中間一丈遠距離。
“白公子喜歡聽詞曲?”陸公子笑道。
白天宇麵色緩和,道:“白某對詞曲不曾深究。”
陸公子莞爾一笑,道:“那陸某就自作主張,來一曲雨霖鈴。”他招呼妓女彈琴唱曲。
另一名妓女上來斟酒,白天宇如今身陷芙蓉樓,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心中總是感到不安,當下說道:“我與陸公子素未謀麵,陸公子怎麽知道我身在蕭家莊?”
那陸公子幹笑一下,道:“我早聽聞臨安城裏有位神醫白天宇,醫術超群,妙手仁心,而且擅長點穴之道,早就想拜訪了,希望不會太晚。”
“都是江湖上的朋友謬讚了,白某一介跑江湖的郎中,近年才在臨安定居開了醫館,承江湖豪傑看的起找我看病,神醫二字擔當不起。”
陸公子一雙含笑的眼睛直直盯在白天宇身上,那眼神雖然滿含笑意,但白天宇仔細端詳,卻發現裏邊透露著聰慧狡黠的鋒芒,暗中藏著力道。他按捺著自己的性子,看對方如何暴露真正目的。
可這陸公子能說會道,一時稱讚著酒壺中的酒濃稠香醇,問是什麽酒,白天宇回答是本地的雕花酒,陸公子又說起這忽冷忽熱的早春天氣,又說想去西湖賞玩,不知有什麽景色,白天宇又介紹了幾處值得觀看的景點,陸公子仍然沒完,津津有味地品嚐幾案上的下酒菜,仿佛二人是至親至熟的知交好友偶爾相聚一般愜意自如,談天說地。
陸公子滔滔不絕間,白天宇逐漸不耐煩,又擔心起宋承影的安危,今日隨時可能撒手人寰,又想到臨來時伏小姮淒然的眼神,不覺出神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