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汽車飛馳,油門發動聲,鳴笛聲,都漸漸模糊不清。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也許大家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可香薷已經不再在意這些了。
陰沉許久的天空終於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雨珠匯集、變大,劈裏啪啦的朝香薷砸來。奔跑的,行色匆匆的,撐傘漫步的,無數個陌生的麵孔在雨中相遇又分散。
終於沒了力氣,香薷停了下來,才發現這個地方從未來過。隻覺得身後突然有一雙手抱住了她,“香薷。”正要掙紮的香薷聽到熟悉的聲音竟一時忘了反應。思緒回籠,她才驚覺自己方才如此失態的舉動,一陣羞愧。
為什麽哭得如此淒慘。香薷問著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轉頭看著扶桑,他眼睛紅腫得厲害,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他無聲的痛哭,像個孩子一樣。“他是為了救我,為了救我。”扶桑反反複複的嘀咕著同樣的幾句話。
看到羲和時,他正斜倚著扶桑賓館門口的柱子,懶懶散散道:“再喊一句‘哥哥’來聽聽。”他嘴角掛著挑釁而自傲的笑。
扶桑不言不語,隻是靜默的看著他,羲和收起玩笑,失望的歎息一聲,“陪我去兜兜風吧。”
那時夜色並不算晚,城市繁華的夜生活甚至還未開始。扶桑坐在羲和的車副駕駛的位置,靜靜看著掌控著方向盤、認真注視前方的他,心裏有種奇妙的觸動,卻不依不饒的盯著他與自己近乎完全一樣的側臉,“突然出現個與自己長相一樣的人,真是讓人無法喜歡。”
“牙尖嘴利的弟弟,真叫人難以歡喜。”羲和轉頭看了一眼扶桑,語氣滿是無奈。
相視一笑,心明如鏡。
當那左搖右晃的貨車超速從對麵駛來時,羲和皺著眉,方向盤往最邊上打。在即將擦身而過時,那車卻突然失控的徑直朝扶桑那側撞來,扶桑還沒反應過來,羲和已經把方向盤死死的朝他那邊打了,順手打開了車門。慣性作用下扶桑已撞在車前窗上昏了過去,隱隱中隻覺得身體拋了出去,皮膚擦在地麵上,一陣撕裂心扉的疼痛。兩物相撞的巨響,重物高空墜落水中的嘩聲,此起彼伏的緊急刹車聲,後來還有警笛聲,再後來,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