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溫柔地灑進了屋子,又在透過窗紗的一瞬間被窗棱散成了一縷又一縷更加柔和的綢緞,金黃光澤在潔白的布匹上蔓延出一種比星月更美的色彩。
而這一切卻都及不上那倚靠在床前的素裝女子的一分一毫,隻見她黛眉輕皺,卻好似把世間所有哀愁都夾在眉間,盈盈秋水不及那眸子中的萬分之一的明透清澈,隻是此刻那雙眼眸中多了些許幽怨,但竟然沒有將這份清澈損耗一絲一毫,反而這添了許多情愁得眸子更顯得生動迷人,仿佛是從那無情的仙人回到多愁的小姐,分是歡喜。
“唔——”
痛呼傳來,尋聲而探,原是一青年公子平臥榻上,此刻掙紮著正要蘇醒,卻好似受了什麽傷,就見他扶著額角慢慢支起了腰,又晃了晃自個的腦袋,想是欲甩去那暗中折磨自己的頭痛!
女子則隻是瞧著他,隻是眼眸中泛起了一絲波瀾,嘴角則好似微微翹起,也好似沒有,然而不論如何,她都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好似過了三五刻,又好像過了兩三時辰,這公子好似才察覺身旁有人,他回頭一看,那表情卻是一個精彩——從懵懵懂懂變作呆若木雞,又突然好似難以相信的長大了嘴巴,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放在女子眼前晃了晃,見著女子眸子隨著自己的手晃動卻不曾變幻,又有些失落,直到他好似不甘心的掐了下自己,嗷的一聲從床榻上跳了起來,張大的嘴也隨之誇張地上揚變作一場瘋狂的大笑;所以,這是欣喜若狂了吧!
“流雪!你沒事了?沒事了?!”這公子瘋完了,又突然一驚一乍的跳到了女子身旁,把著女子的手不住問著。
女子點了點頭,他則又瘋了忙伸出手準備探向女子的傷處,卻忘了那傷口是長在右胸上的,這李不隨就在指尖將要觸碰到女子衣服上那縷薄紗之時才將將憶起,臉蛋則如同變戲法似的一瞬間從麵如白玉變成了麵似關公,手指與輕紗仿佛此刻就隔著一道天塹,跨過也不是,退縮也不是,手指呆了那,人也呆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