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位姑娘!”
“冷靜!請冷靜些!”
“女俠!女俠——別,別,別—別啊——”
隨著一聲聲嘶聲力竭的呼喊,就看見書童躬身在那位女子一旁,托著她手中那一柄閃爍寒光的青鋒寶劍,而書生則掐著蘭花指,死死捏在那貼著自己脖頸的劍刃,一刻也不敢放鬆。
冰冷的鋒刃,熾熱的血液,那寒氣好似早已穿透了他那一身流水不腐,戶樞不螻的皮肉,滲入了、刻在了他那錚錚鐵骨之上,乍然驚起一身的寒毛,兩股戰栗,渾身顫抖,看那煞白的臉若是求饒能求得苟活,他怕是立馬就跪下求女子饒了他!
當然若非劍上的那一道怎般擦拭保養也去不掉的血痕,和那劍刃上隱隱約約、絲絲縷縷傳入鼻中的血腥味,這書生即便再怎麽膽小,但書生意氣拚搏一場也是敢的,也不會嚇成這般模樣,看他那收縮成針的瞳孔,便就曉得他自是知曉,什麽是殺人的劍,什麽是不殺人的劍,這兩者畢竟畢竟差的太多!
不過,書生他這閑散無羈的性子應是入了骨子的,否則怎會在這般危險情境下還忍不住的不停打趣女子呢?
“女俠,咱們打個商量唄,您這劍太冰了,可否能挪挪,挪挪——”李不隨捏著劍刃,一點一點的將劍刃向外挪去,卻被女子一使力又拖了回來,在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李不隨見此,知道求饒無用,故作紈絝,狗仗人勢的低聲喝道:“小娘子!你可想清楚了!我爹可是老李,不對,是李如花!咱清水鎮一頂一的大財主!你動我個試試,小心出不去這鎮門——!”說著他還使勁撇著嘴,咬著牙根,瞪著眼,甩著大拇指,瞧他那架勢就跟要吃了女子似的!
女子鳳眉一瞪,一雙剪水秋瞳卻泛上一抹濃重的煞氣,劍又向內緊了,她則向前一步,開口道:“登徒子,受死!”那聲音太過冰冷,聽聞時就宛若深冬時節青山上的積雪,又像夏日時分冰窖中的寒氣,一字一句都冷入了那李不隨的骨子、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