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道盈光流轉泛著森寒紫氣的光弧劃破夜幕的瞬間,鮮紅的花轎支離破碎,零落的紅布與漫天的雪蝶簇擁著倒飛出去的蘇琬琰,她麵色微微蒼白,一身青衣鼓**,足踝手腕瓔珞敲擊,微弱的鈴音卻轉瞬被風雪吞沒,一道紫光始終如影隨行,離她眉心不過三寸。
褚浪刀,沈從眉宇間閃過焦灼,慌忙祭出兵器分占左右兩路,試圖去截住那年輕女子的攻勢。
突如其來的變故後,雪中驛陷入了死寂,人人麵色鐵青,心弦繃到了極致。越淩雲怔怔看著屋外的光華一片,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已經發飄,“夜雨令,是沐……沐青。”
楚婉歌手腳冰涼,握著月影劍的手,指尖用力到發白。一個人能將氣機內斂到那種地步,她完全無法將眼前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冰冷至極殺氣的女子,與方才挺寂寞的趴在桌上的年輕人聯想到一起,因為那個年輕人身上透露的甚至是一絲死氣。
先前那個一錘子砸翻夜雨樓樓主所趴桌子的愣頭青此刻驚得滿臉滿身都是汗,悔得連腸子都青了,恨不得剁了半個時辰前自己掄鐵錘的手,暗暗發誓要是踩了狗屎運能順利從藜洛克出去,管他什麽異獸之卵,之後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燒香念佛吃他一輩子素。
楊山支躲在門簾後麵,吞咽了一口口水,他這段時間雖然混跡到了王朝最邊境,對江湖中事說不得了如指掌,卻也是略有耳聞。
他望了眼在眾目睽睽下被摘去頭顱的四名男眷,身側一麵白玉鑄就的令牌,上刻——當一切冰消雪逝。其下還有一群小字,像是幾個名字,楊山支離得太遠,看不清楚。這便是令中州人聞風喪膽的夜雨令。
作為當今獨領**的殺手組織,夜雨樓的一切都像個未知數,這個組織沒有固定的根據地,看不出成員的武功路數與深淺,甚至連規模大小體係設置都不清楚,也許爛大街的小乞丐都可能是這個組織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而唯一能確定的卻是這是一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組織。隻要財力足夠雄厚,夜雨樓可以受雇明著暗著解決掉所有刻在夜雨令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