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弗氣躁離穀去
泠挽心平返山中
端弗已多日未睡,那日在嵐蝶穀中倒睡得沉,隻是他蘇醒之時,依然習慣性地想要飛升入空,而泠挽亦總能在此時將他拉住,告誡他道:“不可。”
端弗回頭,道:“昨日一切仿若夢幻,你可曾記得離桐說的那句‘所見雖是休但卡洱,但又不是休但卡洱。此處雖在休但卡洱,又脫於休但卡洱。你所遇是佐戶滅族、魔域生靈塗炭,但又不全是如此。你的目之所見,耳之所聞,心之所思,未必便是真實’?這句話究竟是何深意?若說這休但卡洱、樓巫族來犯、佐戶族覆滅、魔域生靈塗炭,我無論如何也不敢信。魔域億萬載,而佐戶族也有數萬年曆史,這緣何能成為一場幻局?但若當真是幻覺,這夢境又為免過於漫長過於真實!那日芻王灰飛煙滅,那日芻長眠於伽如所光帶之下,這都是你所親見。泠挽,你倒是同我說來,那離桐所言究竟是何?”
但泠挽不似端弗那般慌亂,反倒鎮靜得出人意料,說道:“你切莫憂心,你且這般聽著,究竟是真是假,我們往後終會知曉。”
端弗將信將疑,不再問話泠挽,但他隻覺得心中不快。他更記起不幾日前,那日還是佐戶族風光尤盛之時,除卻斯孤以外,整個休但卡洱之內,他便是至尊。而如今幾日時光,他親曆斯孤亡死、佐戶滅族,燃況稱霸魔域,而他空有製勝法力卻被一再遏製。他原想去尋那燃況,將他誅殺,此後重建啟朗堡,以複興佐戶族。但奈何芻卻引他向東,遇到東弗,卻僅是獲得一本古籍。如今嵐蝶穀中,倒是安逸。離桐一番話愈發使他坐立不安。他聽得泠挽話,不輕易使出魔能,驚擾了這些身份未知的神秘人物。但他曾為芻王之子,如今繼位芻王,體內魔能無人能敵,他又如何能夠甘心這樣隱忍不發?他昔日十萬八千裏之外不過輕身移往,幾乎瞬息之間,如今卻叫他如一名凡夫俗子那般,陷於孤境寸步難行,他怎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