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首難膏鼎俎
癭瘤割裂病微廖
“據說,臨清州有一棵五樣鬆,傳說植於永樂年間,黛色參天,蔚然深秀,老幹輪囷,實為壯觀,以‘東郊孤鬆’之名,名列臨清州十景之一,家母沒有見過,我也沒有見過,臨出門時,多次讓我去看一眼,以便回家相告於她,現如今我去不了啦,我知賢妹顏惜,素來警慧,善著詩畫,勤學有誌。勞煩妹子去摩繪下來,未知可行?”
顏惜:“大哥過譽,小妹亦是初涉畫事,尚未入門,大哥既有差遣,小妹隻有憑虔誠盡心繪製,敬獻於大哥。”
王朝佐又道:“朝佐鄉下老家是西南五十裏地界小王莊,告訴冬了妹子,讓她辛苦走一趟。我想我老娘了,還有我家娘子,孩子,我還想見他們最後一麵,先前一直不說,還是生恐他們受到牽連啊……”
顏惜拚命點頭:“一定帶到,馬上就去。”言畢,轉身就走,腳步匆匆,未出牢門已經淚流滿麵,她隻想快一步快一時走到,盡快摩繪,同時去通知冬了,滿足大哥這最後的願望!
夜靜更深,就連蛐蛐也不叫了,偶爾一兩聲的蛙鳴也顯得那麽冷清寂寞孤廖,沒有風,天地間死一樣的寂靜,靜的可以聽到衛運河裏的潺潺流水聲。
夜是真的深了,隱約傳來了運河上的節奏鏗鏘有力氣勢粗獷的舟船號子——
“歪吆啦著嘿,歪吆喂喂嘿!哇吆歪嘿!歪歪歪,歪吆嘿!吆喔喲喔喔歪嘿!歪咳喲咳,歪喲喲,歪啦啦啦咳嘿!歪喲喲嘿,喂喲嘿,歪喲喲喲嘿!喂喲,歪喲嘿!喂喲嘿!呀哇喲歪喲嘿,歪啦歪喲嘿呀嘿歪呀,哇哇呀哇啦歪哇唻唻嘿哇嗬,嘿呀!”
一燈昏黃,搖曳不定,燈將盡,油將枯。洗濁生王朝佐依舊難以睡下,有一條情感的激流在心底奔騰激**,那麽多值得記憶的東西也一起湧入腦海,洗濁生望著這牢房裏鋪地的破碎殘缺青磚,那傷痕累累的石頭牆壁,黯然無語,若有所思,眼神裏多是淒涼意,猶如看著這傷痕累累千瘡百孔的大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