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是無盡的黑暗。
那是沒有一絲光線的黑暗,透著刺骨的冰冷。
黑暗的深處,有惡鬼的邪笑,有女鬼的哭泣,有怨鬼的絮語,也有陣陣撕肝裂膽的哀嚎。雲舒聞在耳中,不由得頭皮發炸,想從門內退出去,然而扭身一望,身後哪裏有什麽門?有的,隻是同樣無盡的黑暗。
“好鮮嫩的生魂!”一個陰邪的聲音叫道。
“嗬嗬,是呀,還冒著熱氣呢!”另一個聲音說。
“哇,你們快看,他生得多俊!”一個女聲。
“俊個屁!看我撕了他的臉!”一個惡狠狠的聲音道。那聲音說著,便有一隻黑黢黢的手朝雲舒的臉抓了過來。那隻手枯瘦如柴,留著細長而尖利的指甲,像彎彎的鉤子。
“啊!”雲舒驚呼一聲,急忙撥開那隻手。尖銳的指甲從小臂上劃過,如冰冷的刀,帶給他一陣源自靈魂深處的刺痛。裂開的傷口,嫋嫋白氣蒸騰而起,緩緩飄散。
一張慘白的臉突然浮現出來,將那白氣美美地吸進鼻孔。
雲舒心底泛起一陣惡寒,忽覺腳踝被人抓住,疼痛難忍,低頭看時,竟是一隻殘腿的惡鬼趴在地上,緊緊拉扯著自己。一邊拉一邊貪婪地說:“我正好缺了一條腿,這條腿是我的!”
雲舒大驚,抬腿後撤,但那惡鬼抓的緊,竟一時未能掙脫。然後又覺手腕一痛,另一隻鬼湊上前來,用僅有的一條手臂抓住他的腕子,用力撕扯道:“這條胳膊不錯,接在我的膀子上正合適!”
又一隻鬼撲過來,它胸口空洞洞的,鮮血淋漓,伸出利爪,便朝雲舒的胸膛掏去,嘴上說著:“我被人挖了心肝,用你的心肝,能補麽?”
還有一隻鬼,隻剩了半個腦殼,他伸出雙手,便朝雲舒的脖子擰來,半張嘴含糊著念叨:“腦袋……腦袋……”
轉眼之間,無數的鬼魂便將雲舒圍了個水泄不通,它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一個個晃著殘缺不全的身體,隻想扯下雲舒的身子,填補自己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