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天氣格外清朗,然而上山的路卻仍然泥濘不堪。林蔭古道上,兩個青年男子策馬疾馳,一前一後地趕了過來。
行了半日,頭頂的陽光烈了,二人停在了樹蔭下。將馬係了起來,趁著陰涼吃些幹糧。
這二人都穿著靛青色的衣衫,身後還繡有一個黑白相間的八卦圖。其中一個約二十六七歲的模樣,古銅色的皮膚,唇上蓄了小胡子,給人一種超越他原本年紀的成熟感。另外一個大約十七八歲,濃眉大眼,麵如冠玉,原本是極英俊的模樣,可是嘴角勾著一抹壞壞的笑,給他這張臉添了三分邪氣。
“這次從嘉州無功而返,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師父交代。想想都泄氣。”那年輕一點的青年說。
“峨眉與我武當已有積怨,此次不歡迎我們上山,原本也能料到。隻要如實跟師父稟明,他老人家也不會強求的。”
“嘁,”他不屑道,“這次咱們哥倆親上峨眉山拜訪,已是我們很大的誠意了。可他們竟嫌我們輩分小,連門都沒讓進。真是太瞧不起人。”
那師兄笑笑:“莫再抱怨了,等你何時修得與祖師父一般道行,就沒人敢再瞧不起你。”
少年哼了兩哼,啃起饅頭來。
就在這時,他耳朵忽然一動,對他師兄說:“師哥,你聽是不是有小孩哭呢?”
師兄也側耳聽了一會兒:“嗯,像是從路旁的山溝裏傳來。”
兄弟兩個循聲下了大路,在草窠裏尋了一圈,忽然發現不遠處坐著一個四五歲大的男童,啞著嗓子哭得有氣無力。
那孩童一身髒兮兮的,看不出個人形。小臉蠟黃,聲音沙啞。
師兄連忙上前,給他喂了些水。小孩子抱著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氣,這才微微止住了哭聲。
師兄這才問他:“小兄弟,你怎麽在這了?你爹娘呢?”
他迷茫地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