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振的手有些發抖,他的聲音還是輕鬆的,是對著酈籽說的:“呐,栗子啊,你說我該不該也哭啊?你看看,我說你是我女兒,你媽是這種反應。”
那輕鬆的語氣裏,是滿滿的無奈、滄桑和淒然。
酈籽剛剛無力地靠在薛慕陽懷裏,到酈一冰被關成誌逼得快崩潰時就已經明白了一切。她的懷疑原來都是真的。
可是她看得出來酈一冰的窘境和眼裏的屈辱,她正要衝出去的時候,聽見了喬振的聲音和漂亮的左勾拳。
她從未覺得喬振如此帥氣過。
現在帥氣的喬振自我解嘲地問她該不該哭,她知道他是在向她求救。
她從小到大一直在尋找親生父親,甚至隻要和酈一冰有一點關聯的,都被她懷疑是自己的父親。她曾經想,如果她知道了父親是誰就好了,她想她一定會找到他,叫他一聲“爸爸”……
現在那該被叫“爸爸”的男人被喬振打得滿臉是血,還說自己才是她的父親。
酈籽笑了笑,回答他:“爸爸,媽媽在哭,你也哭的話,是不是我也得哭?咱們……”
她終於叫了第一聲“爸爸”,是對著那個最疼她的人。她哽咽了一下,允悲的語氣:“一家人抱頭痛哭算是怎麽回事啊?又沒有人欺負我們!”
她清楚看見喬振的臉僵了兩秒,像是沒有聽懂她的話,然後目中聚起紅通通的火苗,薄唇顫抖了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才發出聲音:“好像是有點不正常……”
他的笑,還是如酈籽幼時一樣地帥氣陽光,好像是個從未長老的大男孩。
酈籽記得最一開始,他是“爸爸嫌疑人”,她追問他甚至執著叫他爸爸,他笑眯眯的,像是偷吃了糖的孩子:“我們栗子太聰明了,我真的是你爸爸!早晚是的!”
她一度真的當他是爸爸。直到上小學被人嘲笑,慢慢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