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蒼入林,鳩狼四圍,其假殘軀,無以禦大術。群狼蟻動,白牙獠出其側,詭變無以脫。其欲走甚急,乃以草結之,得兩尺小人,血書金羊諸奴,使伏草而走,其出冥府,血氣陰腐,鳩狼嘯圍之,乃得脫。
——節選自《寺司百代·雲林卷·妖鬼紀事》
粟蒼的腰上已經係了三個青布口袋,三個口袋在他身後依次列開,看起來十分惹眼。他將那些口袋弄好,看了白猿一眼,便走到先前的岩石處坐下休息了。
這一次粟蒼入夢甚快,想來剛才他一直在等那個草人回來,沒有入夢太深。此刻那草人回到身邊,他已不再有牽掛,竟是安心地睡了過去。
白猿聽著粟蒼漸起的鼾聲,自己卻無法入睡了。此刻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刺眼的光芒從枝葉間照了下來。白猿感受著那光照,一股淡淡的欣喜從他的心中漸漸生出。或許在森林中的每一個人見到陽光的時候都會是這種心情吧,在森林裏,不管是密不透光的層層枝葉還是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殘酷環境,都足以讓人在清晨見到陽光的那一刻壓抑不住內心的欣喜。
更何況昨天晚上的經曆要比平時凶險許多。那些如幽靈般的狼群要比平時那些惡狼凶殘太多。它們應該是從森林深處出來的,可是它們為什麽要追殺這個叫粟蒼的家夥呢?
按常理來講,狼群會在夜晚攻擊任何一個森林裏出現的人,但從昨晚狼群的表現來看,它們明顯是針對特定的目標,至於狼群的目的是什麽,大概隻有從這個叫粟蒼的家夥身上找了。
白猿他自己是想不出什麽的,他可搞不明白粟蒼身上的秘密。不僅如此,他對這片森林都知之甚少,對於森林中那些隱秘的事他一直都搞不清楚。他自己都是稀裏糊塗地來到這片森林的,至於如何到達冥界,他更是毫無頭緒,跟著元丙那些家夥也隻是漫無目的地在森林裏轉悠。好在這個叫粟蒼的家夥知道關於冥界入口的秘聞,跟著他走倒也不失為一種方法。更關鍵的是,這個家夥占據了自己的身體,白猿可不想下半輩子都在這個粟蒼的身體裏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