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末的天空一如既往的幹淨,清亮,遼寂。
桑夏一個人坐了很久的公交車,才抵達繁喧的市中心。
這也沒辦法,大學城總是座落在很偏遠的地方。每個城市都是如此,江城也不例外。
可是,她實在是很想為薑潮下個月的生日挑選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
記憶中,唯一一次,她送過薑潮的,隻是一枝玫瑰。
那還是七夕的時候。
大街上處處都是捧著將月季花當玫瑰賣,到處纏著情侶不放的小女孩們。她與薑潮打算去看電影,卻在電影院前買爆米花的時候,被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女孩拖住了腿,任憑他們連哄帶罵,她就是不肯鬆手。眼看電影就快開始了,桑夏便付了錢。
她將花遞給薑潮,說:“送給你。”
薑潮受寵若驚:“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好有紀念價值。”
桑夏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是窘迫的紅。一直以來她囊中羞澀,實在送不出像樣的禮物來。
前幾天,她在太平洋百貨裏,看中一款男式皮帶。一個意大利的品牌。桑夏讀不出它的名字。可是,淺淺的暗紋,在咖啡色的襯托下顯得低調而又不缺個性,配上微圓的皮帶頭,絕對精致,很適合薑潮。
薑潮的皮帶已經有些磨損,不知為何,一向很注重形象的他卻沒有換下來。桑夏想,不如送他一條新的吧?
她翻了翻標簽上的價格:1299元。
她倒出了口氣。
若是以前在蓮城的時候,她可以眼也不眨地買下來。可是,現在,一條皮帶,夠她吃幾個月的食堂。
人在沒有錢的時候,總是沒有底氣的,連摸一下都覺得心虛。她甚至覺得服務員都投來鄙夷而嫌棄的眼光。
她猛然縮回手,低著頭快步下樓,逃一般地離開。
在她推開玻璃門的那一瞬間,一個戴著禮帽和墨鏡的男孩,低著頭從另一側的門走了進來。而那個男孩的身後,跟著一個很潮很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