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穿警服,臉朝下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在他身下有一大灘已經開始凝固了的血跡。魏繚挨近了,使勁一撥拉,把那人扳了過來。
他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嘔吐了起來。地上那人早已經是麵目全非了。血肉模糊的臉上,滿是傷疤,像是被生生地剝去了一層麵皮一般,極為恐怖。身上的衣服被劃得破破爛爛的,胸前的衣服更是少了一大塊,露出了內裏的防彈背心。
魏繚緩了許久,才把心裏的不適感勉強壓了下去。他感到自己極為虛弱,勉強支起身子,坐在地上,背靠在一個座椅旁邊,有氣無力地喘著粗氣。
他背靠著座椅的腿,左右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在那人的身邊不遠處,扔著一個防毒麵具。麵具上血肉模糊的,好像還殘留著一張麵部的人皮。
魏繚胃裏又是一陣翻騰,趕忙移開了視線,恰好看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也有一張防毒麵具。他忙爬了過去,拿起那個麵具細細地看了看。
麵具的鏡麵上,有一些綠色的汁液,聞著有一股清新的草木氣息。魏繚略聞了聞,卻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趕忙用袖子把麵具擦拭了一下,放到了一邊。
眼下的情況讓他極為疑惑。他不知道怎麽會到了這裏的,更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死得這麽恐怖,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一凡的心思,他此時已是心知肚明,換做自己,恐怕當時也會那樣做吧。隻是可惜了這些人,他們都是真英雄啊。但是,眼下來看,趙一凡必定是隱瞞了什麽。之前自己刨根問底地追問他,他都沒有給出任何具體的回答,總是說得不清不楚的。
“這個該死的趙一凡,這個固執的榆木疙瘩,你不全部說出來,別人要怎麽防備啊?”
魏繚背靠著座椅,心裏又是難過、又是惱怒。那些如趙一凡一般,不顧自己安危的人,在這場莫名其妙的災難中,為了能拯救更多的人,而獻出了自己生命。那些人的犧牲,讓魏繚的心裏難過不已。在他這份難過中,既有感動、亦有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