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2019年1月1日午後,新雪初晴。
九霄萬福宮四處張燈結彩以賀歲,內院更是喜氣盈盈。就連碧桃樹都披上幾條紅的耀眼的綢帶,粗壯的枝幹還掛上了幾個大紅燈籠。
隻是天尚明,燈籠裏麵的蠟燭雖已點燃,但光亮不顯。
翠綠裹挾著冰雪的碧桃樹下,溫豔陽抱拳道:
“常懷靜氣淡離分,九霄宮內土木身。
不及山門碧桃樹,白雲之上送賢君。”
唐玄微微一下,抱拳道:“溫前輩,再會”。然後向溫笑三人拱手示意,便要,帶著蔡姚,轉身下山。
溫豔陽想說的是:看淡分離吧,青年。我好比這宮內的泥塑的雕像,比不過院中高上雲端的桃樹,就讓它目送您遠去,拜拜嘍。
這些唐玄懂。更不會嘰歪“你說送,又不送,啥意思?瞧不起我咋地?”之類的話,隨性,隨緣吧。
而溫豔陽的潛台詞是:我得在家看著閨女。
這就不是唐玄能夠理解的了。
蔡姚眼睛紅紅的,小手緊緊捏著兜裏溫笑送的那個手機,泫然欲泣。她實在舍不得漂亮又大方,豪爽又會玩兒的道姑姐姐。
她不舍的衝著勉強而笑的溫笑,點頭示意之後,拇指小指伸出,偷偷做了個打電話的時髦姿勢,然後便扯著唐玄的衣襟,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難受的夠嗆。
除了溫笑和蔡姚心中的難受形諸於表麵之外,其他人或性格使然,渾不在意,又不是不見了?如溫茂,溫冒;或別有用心,急著送走了客人,好好和閨女溝通一下,如溫豔陽;或幹脆無感,如旁邊寥寥的幾個拉來湊人氣的前院道士。
人生如果多幾次蔡姚與溫笑那般:眼神糾纏,眼睛紅腫,泫然欲泣,心如刀割的離別,還不如死求算了。
眾人中,隻有唐玄心境最坦然,他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到這次離別的本身,反而是在抱拳的瞬間,仔細思索了自己人生中,出山第一站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