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漸漸進入了冬季,好像那個轟轟烈烈的夏季不曾來過。陳暖最近有些懶惰,在被裹成一個粽子之後,行動也變得有些遲緩。
樓下響起一陣清脆的車鈴聲,她把窗戶推開,一陣冷氣吹過來,讓她的牙齒開始發酸。莫言飛穿著灰色的棉襖,後麵的大帽子飄著灰色的絨毛,他伸出戴著白色毛線手套的手朝她揮了揮。
陳暖關上窗戶,然後飛快地下樓,走進那被清水衝淡了的天空下。冬季的天空總是幹淨得有點寡淡,她最近起得晚,早餐吃雞蛋對她來說很方便。她從寬大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熱乎乎的雞蛋,塞到他的口袋裏。
結成冰霜的空氣落在莫言飛的頭發和肩頭上,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結了冰的聖誕老人。陳暖輕車熟路地跳上後座,兩條腿放在兩邊,兩手抄在口袋裏,毛茸茸的帽子抵住他的後背來抵擋寒風。
莫言飛等她的姿勢都擺好了,伸出長腿開始蹬起來,晴川的清晨開始漸漸蘇醒過來了。
十一中那座碩大無比的教學樓也開始冬眠了,像是蜷縮著了無生氣的怪物,退回了那層層疊疊的樹影裏。
陳暖走進班級裏,男的女的都被團團裹了幾層,每個人都因為擴大的體型經常撞倒隔壁的書桌,發出哢哢的聲響,惹來一片抱怨聲。
唐心裹著那件誇張的紅羽絨服進來,這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紅色的肉球。陳暖一直催促著讓她將減肥提上日程,她說等夏天容易一點,冬天太累了。
陳暖對這事無法反駁,她除了每天必備的上學外,連西餐廳的工作也辭了。
教室裏除了沒有風,溫度和外麵一模一樣。坐了一節課,手腳變成了四塊冰塊,陳暖兩隻手抄在口袋裏,望了望頭頂上那扇早就不再工作的大風扇,上麵已經開始落灰,那個酸酸澀澀的季節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