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剛剛衝刷完十一中,占據了塗鴉和髒話的牆壁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裏,漠然地看著一切,帶著冷靜和殘酷,所有的汙穢都暴露在了白色的天光下,無所遁形。
大教學樓後麵的那棟二層小樓裏,二樓的窗戶已經腐蝕,露出了黑色的內層,像是燒黑了的煤灰,稀稀落落地往外飄黑色的碎屑,推開窗戶,一隻麻雀飛進去落在地上。
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張寬大的暗紅色木桌前,沒坐一會兒,他就開始擦鼻子上的細汗,他的對麵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周老師,一切就拜托你了。”
“校長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我會讓十一中有一個新的開始。”話落風起,麻雀從屋子裏飛了出去,在大風中搖搖晃晃。
黃瀟休息了一段時間,就拄著拐杖來學校上課了。這段時間,陳暖一直在給他補習功課,已經讓他的成績進步神速了。
天沒亮,他就來到陳暖家樓下,接她一起上學。她總覺得這才是他興致勃勃一定要負傷上學的動力。
由於傷勢未好,他騎不了摩托車,之前都是開著奔馳轎車來的,陳暖嫌那輛車太引人注目,他就把他家保姆買菜的小Polo開出來了。整個車裏綠油油的,陳暖每次都覺得自己坐在了菜田裏。
黃瀟從後麵座位上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牛皮紙袋遞給陳暖:“這是劉叔準備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陳暖一打開袋子,菜品種類從南美洲到北美洲,最後回到亞洲,幾乎齊了:“哇,這都可以當午飯了,我留著當午飯,還是先吃我的本土早餐。”她從口袋裏掏出兩個水煮蛋,遞給黃瀟一個。
她剝開雞蛋殼,幾乎兩口半就已經吃完了雞蛋。轉過頭,她看到黃瀟還沒吃,在糾結他擋風玻璃上一道灰色的痕跡到底是鳥屎還是被刮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