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點三十五分,整座城市都在沉睡。奶白色的霧氣氤氳在城市上空,街道寂靜森冷,馬路邊的路燈散發出昏黃的光,光源處看不到圍著轉的飛蟲,天太冷了。
一間簡裝公寓裏,燈光很暗,隻有書桌上的台燈還發出微弱的光。桌上堆著一堆整理好的文件袋,還有幾本刑偵書籍。書旁是一個茶杯,裏麵的茶水已經冷了。旁邊一米遠的地方有張小床,**睡著個人,看不清模樣,隻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刺耳的震動聲突然響起,是手機定的鬧鍾到點了。從被窩裏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手指很好看,纖細修長,骨節分明,指腹處有幾個繭,是常用鋼筆寫字留下的痕跡。
按掉鬧鍾,那人起床,未開燈,窗外清冷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是個男人,身形很清瘦,雙眸很清明。
似乎早已習慣黑暗,他輕車熟路地走進了洗手間。沒多久後他出來了,從衣櫃裏拿了一套燙好的衣服從容地換上,再走向書桌,把桌上那堆檔案放進一旁的行李箱,就推著箱子出了門。臨走的時候,他沒有忘記關掉書桌上的台燈。
看得出來,這是個一絲不苟的男人,隻是有些寡淡。
公寓樓下停著輛黑色轎車,他對了下車牌號,然後朝車走了過去,將行李放進後備廂。
開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見他上車,恭敬地叫了聲:“陸檢。”
他點點頭,算是應答,拿起後座上的報紙安靜地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接聽,是上司打來的,詢問他出發了沒有。
“順利的話上午九點能到。”他簡短地回答,聲音裏帶著些許沙啞,但很好聽。
“那邊在給林動做屍檢,報告大概七點前能出來。這事比我們想象的要棘手,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個同事,你可不能再出事,凡事小心為妙。陪你去的小董雖然年紀輕,卻是武警出身,身手不錯,人也機靈,應該能幫上你。那邊的檢察院我也給你聯係好了,你去那兒以後直接接手林動的工作,他們會全力配合你,有什麽發現及時跟這邊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