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告別戚繼光,穀縝、陸漸打馬西行,五大劫奴自也隨行。一行人風塵仆仆,不日進入江西,來到長江邊上。一艘畫舫早已等候,眾人棄馬登舟,逆江上溯。穀縝白日看書,入夜下棋喝酒,間或與陸漸憑欄眺望,指點兩岸風光。
陸漸深知穀縝性情,這小子越是麵臨大敵,越是從容鎮定,反之亦然。故而這麽從容自若,對手必定十分難纏。他忍不住問道:“穀縝,這西財神給你出了什麽題目?”
“老題目罷了。”穀縝笑道,“她約我在靈翠峽臨江鬥寶,決定財神指環的歸宿。當年南海鬥寶她輸給了我,心裏不服,一心想著如何贏回去。”
陸漸好奇道:“怎麽鬥寶?”穀縝道:“就是比富的意思,看誰的寶貝更多更好。”陸漸道:“你準
備好了?”穀縝笑道:“有些準備,但無太大把握。”眼看陸漸流露愁容,當下拍拍他肩,“這世上的賭局,必勝的本就不多。戚將軍說得好,兵以義動,道義為先,你我為百姓出力,想必助人者天必助之。”陸漸精神一振,點頭道:“你說得是,我多慮了。”
船行兩日,改道離開長江,轉入一條支流。河水清碧,翠山對立,水道甚是狹窄,僅容四艘畫舫並行。又行一日,忽見兩麵青山,夾著一個山穀。
畫舫靠岸,穀縝、陸漸棄船入穀,岸邊的空地上站了一百多人,均是華服繡冠,南京洪老爺、揚州丁淮楚、鬧婚禮的張甲、趙乙均在其列。
“陸漸。”穀縝笑著介紹,“這些都是一方豪商,我來為你引見。”他拉著陸漸上前攀談,一到商人群裏,穀縝如魚得水,拉拉這個,拍拍那個,與這個談兩句生意,和那個說幾聲笑話,談吐風流,有如帝王。
陸漸不慣應酬,略略接洽,便與眾劫奴立在一邊。不一會兒,河上駛來一艘小船,烏蓬白帆,所過碧水生暈,須臾到了岸邊,船裏魚貫走出兩人,一男一女,均是鶴發童顏,形容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