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補習班》的誕生跟孩子太有關係,跟做父親也太有關係,甚至可以說是冥冥之中注定要誕生在這個階段,是我和老俞一拍即合的心理狀態或者說是我們當了父親之後的情感訴求,對我們來說,這是一部“獻給父親,送給孩子”的作品。
老俞說他認識到我的長大是在我父親的葬禮上,當時我上台講話表現得多鎮定心裏就有多難受,但在那一秒,老俞見證了我的成長。拍這樣一部電影,也是為了獻給我的父親。有很多人會下意識地不讓自己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但我卻希望我們能用一個更大更廣的視角去理解自己的父親,理解世界上千千萬萬個爸爸。去了解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去了解他們經曆了什麽、遭遇了什麽,了解之後,相信更多的人會覺得自己的爸爸非常了不起。比如我自己的父親,我就一直覺得他是一個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反正是比我強多了。他寫字非常漂亮,是我們家裏寫字寫得最漂亮的一個,所以我的簽名也是他設計的。我爸爸家是農村的,那個時候經濟環境不是特別好,當時他上學是打赤腳上的學,也沒有錢吃飯,但是大學裏的同學們都很喜歡他,還自發地給他捐糧票。所以我真的覺得他是一個很傳奇的人。
小時候,我爸喜歡給我變一個吹口哨的魔術,就是嘴巴不動光出聲,我找了很多年那個聲音到底是從哪發出來的,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確認那個聲音是他發出來的,後來我也學會了,算是繼承了他的藝術細胞吧。當然了,我爸爸絕對不是馬皓文,或者說馬皓文和他有相似的地方但又不能完全地畫等號。在我的印象裏,爸爸總是忙著開會,但也特別愛孩子,總會背著別人給身邊的任何一個小朋友遞個眼色,然後帶著他們去買一些家裏大人不讓吃的零食。
我和老俞可能都是家庭主義者,我們現在也在感慨這個事情,尤其是當爸爸的這個經曆讓我獲得了更多能量。原來很多時候我會覺得工作很重要,有了孩子之後,覺得離開他們一次那麽久,很愧疚很不舍。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們的教育好像有傾斜性,你是大人,他是“小人”。但後來慢慢地發現其實並不完全是這樣,很多時候是有了孩子,你才知道原來自己有那麽多愛的能力,這種成長和教育是相互的。比如以前在買禮物方麵和關心人的方麵,我時常會被老婆吐槽,但是有了孩子之後我在這方麵絕對是升級了,這就是下一代給你的一個重新學習的機會,讓我們重新學習到愛,這也是我們想通過電影傳達給大家的,這是一部關於愛和教育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