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純是被震天的呼嚕聲吵醒的,她覺得頭疼,脖子疼,肚子居然還餓,反正醒過來的時候,極度煩躁,特別想咬人。她都咧開嘴了,發現沒了獠牙,果然還是不太習慣當人。等她看清誰在打呼嚕,也就不敢咬了,居然是輝牙。
輝牙睡得特別香,酒氣衝天,臥在那裏像一座山,擋住胡純所有的視線。胡純打量了他和自己,衣衫都還整齊,看來得幸於輝牙昨晚酩酊大醉,她才不至於坐實“三公主”的名號。
和輝牙睡在一張**,讓她渾身難受,她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打算從輝牙腳邊溜下床去。沒想到輝牙雖然睡得鼾聲連天,卻很警覺,她一動,他就一凜,頭飛快地抬起來,一眼就盯住胡純。
他驟然驚醒,本能地露出凶相,等回過神來,就對胡純寵溺一笑,啞著嗓子問:“醒得這麽早?不多睡一會兒?”
胡純聽白光說,世間女子會認為男人早上醒過來啞著嗓子說話很迷人,完全是胡說八道!輝牙平時看上去,好歹還算得上英俊神武,可剛起床這德行——嘴角有口水,頭發亂糟糟,可能是宿醉的原因,臉顯得特別大,一笑再加上嗓子沙啞,口齒不清,活脫脫就是個傻子。
胡純心靈受到暴擊,連話都不想說,心不在焉地哼哼哈哈,胡亂應了一聲。
“大王,大王。”烏總管在隔開內洞和外洞的帷幕外叫,好像有些著急。
“來了。”輝牙用手擦了下嘴角,一躍而起,腳步沉重,咚咚咚咚地走了出去。
胡純用手捶胸口,把堵在那兒的一口悶氣拍開,輝牙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她都討厭!從前是用動物的視角看他,覺得他是嘉嶺霸王,粗魯點兒也算英雄豪氣,可現在換成女人的視角,她隻想問一句:來雲是怎麽看上這貨的?怎麽忍著和這貨過這麽多年?
烏鴉雖然把聲音壓得很低,奈何一道簾幕並不隔音,他說什麽胡純聽得清清楚楚。“娘娘早上派人來說,讓大王您拿著來雲鼓去東海一趟,大太子的什麽愛妾被鰻魚精得罪了,鰻魚精的本事是放電,連大太子都對付不了他,可卻最怕來雲鼓,所以大太子著人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