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寓聽完沉默了好一陣,才輕輕地歎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他有些難過,盡管那些事早已經過去,成為了曆史。
寄寓跟普通人不同,普通人不會將樹木視作朋友,無法與樹木溝通,更多人根本也不覺得植物是活的,盡管它們能夠生長。人們覺得樹木不會痛,不會哭,更不會叫,隻有寄寓才清楚,所有在樹木上發生的事,其實都被深深地刻了下來,就好比樹上的年輪。人既不是樹,又怎會如它們一般所感受?就算是寄寓自己,其實也感受不到那種痛苦,但他還是會覺得難受。
“無論你是不是神之子,我都覺得總有一天會帶你來到我們島上。”預真知說。
寄寓看著預真知,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樣說。
“我覺得它們一直在等你來。”預真知又說。
——植物們不會說話,不會動,無法表達,而我們是它們與人類的媒介,能代替它們說話,代替它們表達。
寄寓忽然沒頭沒腦地想起了這樣一句話來,這句話似是在他久遠的記憶中出現,絕不是千金子對他說的,而是更早更早以前,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告訴他的。
那個時候他不懂事,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麽意思。現在想來,忽然覺得他來這裏必然是有理由的,否則,神木也好,果樹也好,為什麽要讓他不斷看見那樣的過去?它們想要借他的口說什麽?
寄寓“嗯”了一聲,預真知說得沒錯,他是神之子也好,不是神之子也好,跟這些樹木們無關,有關的是他能不能幫這些樹木們做些什麽,或者說,他能不能盡到自己作為媒介的責任,幫助它們傳達一些什麽。但他不著急,因為他來到這座島上才一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了解。
“你多告訴我一些這兒的樹木們的事吧。”於是寄寓對預真知這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