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九歌:歲晏孰華

(二)斷魂雲雪

南複生從小沒有父母,也沒有朋友,隻有一位教他武功的女師父,他叫她雲姨,師父總是撫摸著南複生的頭發,對他說:“好孩子,你的生命是為了消滅你的敵人而存在,你注定要與天下為敵!”

雲姨名叫雲雪姬,是斷魂樓的新一任樓主。

十七歲的南複生在斷魂樓裏生活了十六年。

這十六年是宗師隕落的“後神時年”。江湖上能叫出名的宗派,已然不多。坊間草草傳出“奇劍定天下,一指碎乾坤。青玉沒藥救,飛刀可斷魂”,也不過是宗師隕落後的聊以**。

飛刀可斷魂,指的就是斷魂樓。

能躋身當今江湖的四強之列,雲雪姬自然不是普通人。

南複生總會看見雲雪姬的臉上籠起淒婉。恨在雲雪姬的麵容上以一種足以黯淡日月的姿態呈現,美得難以言狀。

雲雪姬總會在夜裏起舞,她的舞影,似妖姬。就是這種攝人心魄的舞影,簡直要醉倒整個泱泱之世。

南複生在斷魂樓長大,隻見過雲雪姬笑過一次。

那是一年冬天,斷魂樓裏冰封雪掩,亭榭樹木全掛上了銀霜。

雲雪姬從樓外回來,帶來一個已嚇得失魂落魄的男人,那男人身著武將官袍。

雲雪姬將他帶到南複生麵前,淡淡地說:“殺了他。”

很平靜,就像平日的練習。

當南複生的飛刀射入他的喉嚨,一路鮮血飛灑雪上,格外刺眼。

年輕的南複生突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待他轉過身來,雲雪姬笑了,她的笑有驚世之美。

她的一笑,斷魂樓裏的雪全融化了。

雲雪姬道:“好孩子,你記住,你的生命是為了消滅你的敵人而存在。你注定要與整個天下為敵!”

這是南複生第一次殺人,那一年,他十歲。

在斷魂樓裏,除了雲雪姬外,和南複生在一起時間最長的,是有一位伺候他起居的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