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的早上,裴晚鵲的生物鍾提前了。
在**輾轉反側,她再也無法入眠。
一想到這樣的生活忽然就要結束了,她很感慨。一個月前,虞北北最後一次以學姐的身份在廣播站裏播報了稿子。聲線活潑的她,那天卻帶著些沙啞的傷感。那天虞北北去見肖然,也已經是體育班早已結束集體訓練,完成考試後,他自己最後一次在學校的夜晚做著喜歡的事情,然後便是無盡的複習。林翎也說,自己早就屏蔽了家裏人的壓力,希望自己能在最後的日子裏聽從自己的聲音,就算是席旭,也因為看到如此之近的高考的壓力而收斂心性。
程硯星,卻也是一直不慌不忙地朝著所望的方向走去。
房間一點點溢滿光,朦朧得讓人睜不開眼。門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裴晚鵲拿著準考證,身份證,筆袋和三明治,在父母的不斷叮囑下,一起出了門,坐公交車趕往七中。
平常這個點,公交車上很冷清,而現在卻已經坐滿了人。
七中門口早已是人山人海。家長,學生,老師,都神色緊張。在七中考點的其他學校的車,兩側掛著紅色的標語,沿著早已規劃好的路線,在無數人的注視下前進。不久,已經停滿了馬路。周圍的街道都被封了,警察站在路口指揮著交通,街道上沒有一點汽車的汽笛音,所有的人,車,都在為這一年一次,對學生們至關重要的高考讓路。
在這個時候,裴晚鵲深深地感受到嚴肅的氣氛,以及以後也許再也不會有的,所有人都為我讓路,為我打氣的場景。
班主任們站在門口,一個一個地送學生進去,不斷叮囑著已經強調了無數遍的注意事項。裴母依依不舍,看著裴晚鵲進入的背影,緊張又激動。
“走吧,等中午鵲鵲回家吃飯。”
裴父帶著裴母擠出擁擠的人群,剛巧遇上了程硯星和幾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