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娟雖然自認為存在感很低,但從來不否認自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孤兒的身份使她像一個刺蝟,麵對養父養母,她也沒有任何依賴感。
別人的冷嘲熱諷使她隻能選擇用堅硬的外殼包裹住自己柔軟的心,而拚命學習是她跳脫出這個圈子的唯一機會。
終於,她打了兩個月的暑期工,攢夠了去競賽的錢。
本來她一個人住在宿舍裏,雖然清苦倒也清淨。
有一天下雨,她沒有帶傘,她不善交際,不好意思和陌生人借傘,隻好默默地在走廊下等雨停。
天色漸晚,雨卻不歇,她都準備頂著書包跑了。此時頭上卻多了一把傘,楊素娟錯愕地向後看——這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穿著皮夾克和破洞牛仔褲,頭上還紮了一個小揪揪。
“你要去女生宿舍?”男生垂眸朝她笑。
“啊?嗯。”楊素娟低著頭把短發別到耳後,不再看他。
“正好順路,我送你去吧。”男生漫不經心地說。
女生宿舍在男生宿舍後麵,哪裏順路了,楊素娟心知肚明,可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一路無話,淅淅瀝瀝的雨聲敲響了大地,天空是灰黑的。
“到了。”男生停下腳步,右手隨意地插在袋子裏。
“謝謝。”楊素娟彎腰微微鞠躬,然後像小兔子一樣溜走了。
不知怎麽的,楊素娟明明隻看了他一眼,卻完完整整得記住了他的樣子。
一定是他的穿著和頭上的小辮子太惹眼了,楊素娟心想。
“誒,這不是我們學校高三的管休嗎?”下課後,班上唯一一個說得上話的女生突然對她說。
楊素娟心想她不認識什麽管休,她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瞳孔一縮,是他?
楊素娟裝作不經意地問:“他——很厲害嗎?”
“哇,你連他都不知道!我們上次參加的希望杯他就拿過特等獎,之前還代表我們雲城參加過英語演講大賽,名次也特別好,最近幾次大考他一直是年級第一,學校就指望他保送清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