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恒,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塵土裏安詳,一半在風裏飛揚,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如果有來生,要做一隻鳥飛越永恒,沒有迷途的苦惱。東方有火紅的希望,南方有溫暖的巢床,向西逐退殘陽,向北喚醒芬芳。
佟卉安閉上眼揉了揉泛酸的眼睛,花一天的時間看完了一本書,合上,按下了一旁手機的接聽鍵,上麵閃爍的人名已經無數次的亮起,跟它的主人一樣鍥而不舍。
“有事嗎?”平淡的語調,沒有起伏。
蘇行佑在那頭泛起一抹苦笑,比陌生人還冷淡啊,“沒什麽,隻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佟卉安蹙起了眉頭,電話裏唯有呼吸聲此消彼長。
“佟卉安,我還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良久,佟卉安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蘇行佑,不要開這種沒水準的玩笑。”
佟卉安按在右鍵上的手指頓了一下,耳邊是他低沉的聲音重複著這句她曾渴望聽到的話。嘴角無意識的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不知是因為這句話還是此刻驟然停頓了的心髒。
而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繼續說著,“如果我說我後悔了,早在八年前我就後悔了,我找了很久卻再也找不到你了……”
一陣沉默。
“佟卉安,你還在聽嗎?”
“佟卉安,是不是沒有潘多拉之心的我已經無關緊要了?”
“佟卉安,你真狠心。”
最後兩句話是一起說的,在等了很久都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蘇行佑掛斷了電話。而佟卉安緊繃的身子一下癱軟了下來,倚在沙發背上。
半天都回不了神。你說愛,可為時已晚。亦或者你不愛,愛的或許是那個時候的自己,而我跟那時候有關,得不到總是最好的。到底是什麽呢?佟卉安為他的話找動機找企圖,可是卻發現自己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