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蘇家大宅的書房燈亮了一宿,而剛剛踏進家門的頎長身影被用人請進了書房裏,蘇家大老爺已經等了他一夜。
“成天在外麵鬼混,把這兒當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問你你有把這兒當成你自個兒的家麽,更何況你現在都是個快要成家的人了,還那麽一點分寸都沒有嗎?”蘇青雲怒不可遏,麵對這張酷似她的臉,細長的鳳眸對著他讓他漸漸沒了火氣。這孩子……真是越長越像她了,尤其是這眉眼。
“這是我家嗎?”良久,斜斜靠在沙發上的男子微微抬眸,慵懶的聲音像是鬆鬆垮垮的絲線,纏繞著人的脖子,此刻雖然不緊,但危機感總是存在的。
蘇青雲聞言一頓,再向他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樣漠然的模式相處著,都快記不起當初那個小男孩纏著他要他抱時候的樣子。
這孩子的長相讓他不得不選擇逃避,長年生意的應酬,工作,把孩子丟給管家照顧,這麽多年一晃就過去了。即使生意上成功,但作為兩個孩子的父親他很不稱職。
“這些年,我的確也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你不夠關心,我……”
蘇行佑輕嗤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你自欺欺人的本事的確讓我佩服,不過你似乎忘了你根本不是我的父親。”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淩厲的視線掃向蘇青雲,那毫不掩飾的恨意讓蘇青雲大駭。
“你……你胡說什麽?”蘇青雲撫著胸口那顆跳動劇烈的心髒,顫顫巍巍的問道。
蘇行佑起身,撐在桌子上,神色冷峻地與他對視。因為幼年的記憶深刻而緊緊纏繞了他二十多年的秘密,包括被蘇青雲送去催眠時也能清晰記得的罪孽,他……背負得太久了。
冷冷地掃了眼喘著粗氣的男人一字一頓道:“已經讓你們多活很久了,該去她麵前請求贖罪了,蘇……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