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人多得根本要無處下腳,江成月好不容易眼尖瞥見一桌喝完了茶的客人起了身,急忙拉著李雲珩在人群中穿梭,就要擠過去,恰在這時聽見那說書人似是提到了一個什麽熟悉的地名,猛然怔在了當場。
那說書人道:“而欲說這四山七峰的靈越峰啊,就不得不提到廣陵府,提到廣陵府,就不得不提到廣陵府江氏……而提到這個江氏啊,最出名的莫過於前朝初年那樁滅門慘案。正所謂‘歎恩重義孝難全,唾弑親屠父滅門,惜年少兒命黃泉,嗟慘痛議論千古’……個中緣由,各位且聽我細細道來……”
江成月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實在神色有異,李雲珩奇怪地看著他滿臉驚痛,不由地也微微蹙了眉頭,似乎意識到什麽,轉而看了眼正在台中央擺弄了把折扇和驚堂木,說得唾沫橫飛的說書人。
好半晌,江成月才猛然清醒過來,忽而緊緊捉住了李雲珩的衣袖,勉力扯動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語無倫次:“阿珩……我……忽然不是很餓,我們出去逛逛……一會兒再來吧,好不好?”
李雲珩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江成月於是又拉著李雲珩的衣袖,幾乎是逃命一般從那茶館裏逃了出來。李雲珩並不詢問,隻是任由他拖著跑了好遠,直到快將這個小鎮子跑到了頭,見著城門了江成月才猛然清醒了過來。
他放慢了腳步,回頭看向身後的李雲珩,李雲珩隻是目光灼灼地回望他,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一言不發。
江成月喘了會兒,終於恢複了些許平靜,恰看到不遠處有畫糖人的,這才裝作興致勃勃笑道:“阿珩吃過那個麽?”
李雲珩看了眼,搖搖頭。
江成月道:“那我們去買吧……很甜的。叫那老板給你畫個好看的,阿珩想要什麽圖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