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諸城的十月異常炎熱,嚴意和白執告別後就回到了自己公寓。
下這個決心是很不容易的,離開朝華,離開季司弦,是她從前六年從未想過的事。
她還沒畢業就簽了朝華,那會季司弦剛剛大學畢業接手公司,作為當時炙手可熱的新人,嚴意和季司弦接觸的機會不少。
年少有為,俊美無儔。
和他相比,自己身邊原本還算過得去的追求者都變得不值一提,簡直是當時十九歲的嚴意心中的完美男神。
她不可遏製地喜歡上了他。
即便他中途離開朝華去海外深造了兩年,這份愛意也不曾減弱分毫。
四年的暗戀,在兩年後再次見到他的那一刻盡數爆發。
她無法控製自己在為他接風洗塵的宴會上對他表白了。
他拒絕得很幹脆,但還是留了情麵。
她早就做好了會被季司弦拒絕心理準備,可他身邊向來沒有其他女人,隻有她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對他表明愛意。
從某種角度來說,自己是不是也是特殊的那一個?
沒有人能理解她的高興,為了他她甘之如飴。
直到雲暖出現了。
有了對比,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認知有多可笑。
原來季司弦的眼神也是有溫度的,他並不是天生待人疏離,他也會為了一個人失態甚至驚慌。
她算什麽呢?她甚至從未入過他的眼。
嚴意窩在沙發看著窗外矚目的朝華大廈,閃爍的霓虹倒映在她精致白皙的臉上,一滴淚倏然從眼角滑落。
她放下另一隻手裏的紅酒杯,從沙發角落找出被自己甩在一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嗯,嚴小姐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像剛剛睡醒,惺忪的語調還透著沙啞。
嚴意手捏成拳,語氣卻拿捏得恰到好處:“這才十點許總就休息了?”
許冬亦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低低笑開:“嚴小姐這是什麽意思?”